丹尼踩着小碎步进来,抱怨着他会错过牛排翻身的最佳时刻,为他点完烟以后又啰嗦着回到了厨房。
晚饭时还发生了一个小c-h-a曲。
切牛排——并发现很难切开——的时候,塔齐托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丹尼幽幽地说,“我做得没有11先生好吃。而且我想我已经提醒过你吸烟影响食欲……算了,谁会把一个家政机器人的话放在心上呢。”
塔齐托:“我还什么都没说。这是怎么回事,丹尼,你跟哪部电视剧学得一副绝望主妇的口吻。”
丹尼不快地说:“好了,你现在又开始嫌我啰嗦了,我看我还是不要说话来的好。好像我看电视剧做错了什么一样,我是没有来得及做饭,还是漏扫了你一根头发丝呢!”
塔齐托很想往他那张漂亮得娘里娘气的脸上招呼一拳,把正常的丹尼人格打回来。最后决定利用自己主人配偶的权限,取消他看电视剧——最近丹尼的爱好是各种j-i毛蒜皮的家庭剧——的权力,永不开放。他的眼里发出了残忍的光,黑老大处事就是这么凶暴而又果断。
晚上九点,塔齐托来到了位于乔凡娜办公楼顶层的露天酒吧。大约两分钟以后,乔凡娜也来了。穿着一件银色吊带小礼服,身边跟着那个高大年轻的保镖。
所有人都撤了出去,保镖一声不吭地站到吧台后面,充当起了酒保。乔凡娜在吧台边坐下,要了一杯甜辣的杜松子酒,加两片柑橘。塔齐托要了一份一样的。保镖极其熟练地开始调酒。手指灵活,是经常用枪的手。
“他不错,什么都会。”塔齐托看了一眼保镖,试图开始一个轻松的话题。
“连我都没尝过他,你就别想了。”乔凡娜开玩笑地说,“对葛兰我是很小气的。”
塔齐托还没来得及对这个玩笑做出反应,身边发出砰地一声。那个名叫葛兰的保镖手一抖,酒瓶底滑落在桌上,他反应极快地接住。乔凡娜含笑地看了他一眼,保镖神色紧张地看着酒杯。
塔齐托:“……”一眼就意识到自己开了个尴尬的话题。他对于乔凡娜念念不忘地用11先生嘲笑他而有些烦躁,说:“看来我这玩笑是过不去了。”
“那让我们抛弃客套,说说正题,”乔凡娜突然就正经了起来,切换了话题,“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你想知道的事你明天就能知道。那个人想当面与你聊聊。”
塔齐托顺势问:“你是说今天会议室里的那个男人吗,他到底是谁?”
“那人想让你知道,你就会知道。”乔凡娜一脸高深地说。
塔齐托故意说了“男人”,但乔凡娜没有上当,连那人的性别都不暴露给他。
乔凡娜站起来:“我还要奉劝你一句,那人知晓一切,不要耍花招。甚至不要尝试。这是为了你,相信我。”她接过保镖递过来的酒,碰了碰塔齐托的杯:“好梦。”带着她那杯酒优雅地走过塔齐托身边。
“最后一个问题,”塔齐托回头。乔凡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塔齐托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是出于完全的自愿,与那个人合作吗?”
他感觉到乔凡娜的表情微妙地僵硬了一下。随后她被冒犯了似的露出不悦的笑容,说:“我不明白。”
塔齐托说:“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当然是,”她确定地说,“你在想什么呢。”
细高跟鞋的脚步声离他远去。他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酒。
怎么,难道直觉错了吗?他思考着。
不管怎么样,明天见到那个人,说不定就接近了关键的真相了。
不管那人是谁,肯定相当不好对付。塔齐托掂量自己,在心中一遍遍拟算,无法平静。
已经入夜,针对11先生的实验还没有结束。实验室分了两波人轮番上阵,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地榨取他的价值。在塔齐托离开实验室之前,他们刚炸断了他一条手臂。那一声爆炸响亮得惊动了整个实验室。不少人涌到实验室外围张望。
整个隔离室硝烟弥漫,那人仍然被栓在墙上,右臂整个断裂了,横着掉在地上,裸露出内部的金属支架。11先生低着头,头上c-h-a着许多仪器,记录他的疼痛反应。塔齐托看到他的表情,意识到情况不太好。
这个实验室制造的武器里有一种特殊装置,在爆裂的时候会喷ji-an放s,he性液体,那种液体对普通人没有太大影响,但是会和数字的惩罚体系产生激烈反应——会加倍他们的疼痛感。目的是让数字失去行动力。
人在极度疼痛的时候会失去敏捷的判断力,数字也一样。他们冷静的头脑唯有被这种尖锐得掏空灵魂的疼痛所影响。
11先生承受了这样的疼痛整整一个下午,还会有一整个晚上,一整个明天。塔齐托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津津有味围观的人,明显地感觉到了胸口那灼热的怒意,恨不得做点什么。他的手紧了下,下意识往枪套的方向摸,又马上收了回来。
他什么也不能做。
他和11先生的关系不好,但11先生曾选择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帮助他。而且他确信帮助他的11先生得不到什么好处。这对塔齐托而言很重要,他能因为这件事感激他一辈子。
他相信11先生强大的意志力。但数字拥有人类思维,其最大的缺点在于,他们会像人类一样垮掉,在极端环境下被摧毁意志。从11先生的表情他可以知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