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大姨娘闻言,眼睛都变得赤红了几分:“柳夫人将这样好的东西送给四妹妹,却不送给我,柳夫人倒果真是厚此薄彼的。既然这琴这样好,我更是要瞧瞧了。”
说完,便站起了身来,伸手猛地抓住四姨娘抱在怀中的琴,便要开抢。
四姨娘自是不愿的,将那琴抱的死死的,怎么也不松手。
大姨娘见状,发起狠来,抬起手对着四姨娘的脸便是一巴掌扇了下去:“小贱蹄子,还不赶紧松手?在不松手,我今日就毁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嚣张。”
不等四姨娘反应过来,就又抬脚踹了四姨娘几脚,四姨娘吃痛,手微微松开了一些,却被大姨娘抓住了机会,猛地抓住那琴,往自己面前一拉,却是将四姨娘拉得一个踉跄,额头就碰在了那石桌子的角上,顿时便渗出了血来。四姨娘却仍旧死死抱着那琴,大姨娘更是急了眼,和四姨娘扭作一团。
“啊……”柳夫人惊叫了一声,忙不迭地叫着下人:“来人,快来人啊,将她们分开,分开。”
苏婉兮见实在闹得有些不成样子,也连忙上前将四姨娘扶了起来,对着大姨娘道:“大姨娘若是这样闹,惊动了世子爷,世子爷若是发了怒,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大姨娘已经发了狂,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对着四姨娘又是一顿抓挠踢打的,却是让苏婉兮也跟着遭了秧。
怕是实在是痛得离开了,四姨娘才稍稍松开了怀中抱着的琴,却是被大姨娘瞧见了,连忙抓住机会抢了过去。
“呵,这还不是被我拿着了?小贱蹄子若是早些将东西乖乖给了我,也不至于讨这样一顿打。呸……”
大姨娘抱着那琴,朝着四姨娘吐了一口口水。她的头发因着方才的扭打,已经有些散乱。神态却像是斗胜了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昂地抱着战利品出了柳夫人的院子。
柳夫人连忙弯下腰来,同苏婉兮一同将四姨娘扶了起来。
四姨娘额头上撞到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柳夫人蹙着眉头,声音隐隐带了几分哭腔,吩咐了丫鬟去请大夫来。
吩咐完,又取了绣帕来捂住四姨娘的伤口,哑着嗓子道:“她就是一个疯子,她要那琴你给她就是,何必为了一个死物弄得自己满身是伤的?这伤口可不小,若是留了疤可如何是好?都怪我的不是,非要让你到我院子中来弹琴,平白惹了这祸事。”
四姨娘神情亦是有些低落,眼泪扑簌簌地就落了下来:“她怎么能这样欺负人?那琴是极好的琴,可惜却遭此劫难。”
苏婉兮瞧得出,四姨娘是真心爱琴之人,若不然,方才也不会那般死死护着那琴,心中亦是忍不住唏嘘。
柳夫人复又宽慰了四姨娘几句:“我知晓你爱琴,只是大姨娘那样的人,与她没有道理可讲的。以后我帮你留心着,若是有好的琴,再给你弄一把就好了,你也莫要太过自责了。”
四姨娘却仍旧低着头,幽幽叹了口气。
不多时大夫就提着药箱过来了,给四姨娘额上的伤口清洗了上了药,拿了布巾包扎了起来:“姨娘这伤恐是要留下疤的,这些日子要注意着些,莫要碰了水,吃食上也最好清淡一些。”
柳夫人在一旁应了,声音亦是带了几分哽咽:“都是一个后院的姐妹,大姨娘怎么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送走了大夫,才又命人将四姨娘送回自己的院子中,还专程叮嘱了四姨娘的丫鬟好生照看着,一副贤淑模样。
待四姨娘离开了,柳夫人方转过头望向了苏婉兮:“阿娇姑娘方才没有受伤吧?”
苏婉兮摇了摇头:“不过手上被抓了几道,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柳夫人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如今后院之中就我一个妾室,如今闹成这副模样,亦是我管教不严的缘故,世子爷若是问起,阿娇姑娘尽管如实说就是,也不必包庇我。”
苏婉兮却是听出了柳夫人话中之意,这是想要借她的口,在叶清酌面前将此事说了,好挑起叶清酌对大姨娘的不满啊……
苏婉兮低着头,诺诺应着:“奴婢明白。”
柳夫人也并未再多言,颔首道:“我这院子里这一闹乱糟糟的,就不留阿娇姑娘了。”
苏婉兮连忙告辞,回了清风院。
叶清酌在屋中处理事务,见苏婉兮回来也并未说什么。苏婉兮稍一沉吟,上前给叶清酌添了杯茶,却是刻意地将自己手腕上方才大姨娘抓出来的指甲痕迹露了出来。
叶清酌果真瞧见了那尝尝的血印子,蹙着眉抬眸望向苏婉兮,指了指那血印子:“这是怎么弄的?”
苏婉兮咬了咬唇:“方才奴婢送蜜饯去柳夫人那里……”
就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同叶清酌讲了,神情带着几分自责:“怕是奴婢好心办了坏事,本想着那些蜜饯是世子爷带回来的,送到后院给姨娘和夫人们,她们定会高兴,却不想竟然引出了这么一桩事情来。”
“这与你何干?大姨娘倒是愈发地胡闹了。叫轻墨去大姨娘院子里传个话,让她这几日在院子闭门思过,什么时候肯去给四姨娘道歉了,就什么时候出来。再从库房里面选些东西给四姨娘和柳夫人送过去吧。”
叶清酌吩咐着,目光落在苏婉兮手腕上那几道血道子上,却觉着那几道血道子愈发地碍眼了起来:“我那里有伤药,你自个儿去拿来涂抹涂抹,我瞧着这些道子心烦。下一回若是再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