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宰了人。”李铁柱长叹一口气,语气坚定,“今儿就当着全村人的面,咱们立下文书。把今儿的事儿明明白白的写出来,然后说好了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林青蕊看着板着脸的汉子,眼神闪了闪。还真多谢了秦氏今儿闹的这出事儿,不然他们怎么能占着理儿的把人赶出去?看来自家男人跟自己一样厌烦了总纠缠不清,甚至不愿意再见大房的人了,都说够改不了□□,谁能知道李铁顺刚刚这样正常的三观能保持多久?
别管他们是想以退为进,还是有别的算计,反正离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蹦跶才是主要的。
她就说嘛,能设计了分家的男人,怎么可能纯善的被人钳制?能光明正大的从大房屋里拿回自家东西的爷们,又怎么可能真是憨厚老实容易心软的?
至于秦氏,虽然没被休了,可往后她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不是说李铁顺挣不了钱,而是习惯了从她身上得了好处的秦家,现在女人丢了脸面,男人也白挨了揍,往后还能给她好脸色看?
要是李铁顺能立得住,又没了秦家人的搅合,算计了半辈子的秦氏还能得了好?估计往后她在村里行走都是个问题了,别人指指点点还是好的,恐怕全村男女老少的,都不乐意跟她行走来往了。
林青蕊的想法还真没错,后来的日子村里红白喜事儿都没人家通知过她。甚至她够着跟以前相熟的媳妇说话,人家都只会翻个白眼躲得远远的。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至于李大宝跟李二宝俩人,虽然没被牵扯上,但那俩性子本来就不是能吃苦受罪的,没俩月就开始天天埋怨爹娘了。甚至还好几次跑到李家门前舔着脸的要见奶奶跟二叔三叔。
赵氏代表的三房对能躲开大房的事儿自然是双手赞成的,虽然她没言语,可对上林青蕊眼睛时候的眼神,明晃晃的就是感激跟兴奋。
在里正的见证下,几个人签了文书,按了手印。被闹的心烦的里正挥着手让大伙儿散了,然后看着还心疼大房的王氏叹口气,说道:“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总不能饿死渴死。老嫂子,你得想清楚点,孩子们的事儿少管吧。”
大伙儿散了以后,李铁柱跟林青蕊并着赵氏,跟刚刚得了信说自家二哥回来了的李铁栓,扶着王氏进了正屋。
看着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的王氏,李铁柱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见他娘一个劲的掉眼泪,还喃喃说着老大心思并不坏,就是娶了个恶婆娘,他一时间也有些无语。
“娘,您别怨儿子狠心。以前不计较并不是觉得一家人能让就让,而是儿子嫌麻烦,又懒得跟人吵闹。可现在不一样了,儿子娶了媳妇,往后还会有孩子,总不能让媳妇跟孩子进了门还心惊胆战的受气。”李铁柱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心头的暴躁,冷着脸僵硬的说,“媳妇是我求回来的,别说是大哥大嫂,就算是我都不能给她一点委屈受。娘,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这话是我应过的,就不能食言。”
王氏还想说什么,可看着一脸坚定的儿子,还有随着老二跪下的林青蕊。再看被赵氏拉着一起跪下的李铁栓,心里有千万般的埋怨,也说不出口了。
她叹口气,招招手把哭成泪人一样的大丫跟二丫叫到跟前,然后一声不吭的给两个孩子擦了眼泪。
“算了,你们没错。”王氏干涩的嗓音落在大伙儿耳朵里,不难让人听出悲戚跟哽咽。
她现在心烦,实在不想看到一屋子的人,所以干脆就背朝着炕沿躺下了。要说她不记恨秦家人是不可能的,可就算这样,在她心底里当弟弟弟妹的也不该逼着大哥大嫂离什么永不来往的字据。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七八天,期间李铁柱行踪也莫名有些神秘。谈不上总是早出晚归,可也经常是摸黑了才回来,甚至身上还带了酒气。问他,他也总是嘿嘿笑着说让林青蕊瞧好吧。
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甚至林青蕊都开始第一回酿酒了,大房那边又有了动静。
原来村里有人在离李家不近的村西盖了茅草房,虽然简陋,可土坯墙篱笆院子都是现成的。相比于大部分的农家人,也算不得难以接受。毕竟村里不少人家也是住这样的房子,顶多就是在雨季时候勤换着点茅草编织的屋顶。
正巧那人跟李铁顺也赌过叶子牌,还一块臭屁过,所以干脆就便宜着把房子租给他了。一个月就五文钱,就跟白住似的。李铁顺这回也硬气,硬是把不愿意搬走想赖着大瓦房的秦氏狠抽了一顿,然后连哄带吓的带了俩孩子搬去了茅草房。
帮着搬家的李铁柱,甚至还偷偷塞给自家大哥五两银子让他过活。只要他好好干,哪怕是用五两银子置办的小物件走街串巷的当卖货郎,也能维系住一家子的开销。
就在大伙儿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某日大早,王氏就背着二房跟三房让来串门的婶子帮着请了里正跟族长来。
对于二房跟三房,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心疼是有的,可埋怨也不少。这些日子,她经常听见人说大宝跟二宝现在瘦的干瘪瘪的,而自家大儿子天天穿的破破烂烂的找活儿做,秦氏又是个不会疼人的......所以之前再打的愤恨,就这样烟消云散,剩下的就全是担忧大房的日子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不如跟着大房一起过。至少二房跟三房不会缺了她的奉养银子,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吃不饱穿不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