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期艾艾的不知该怎么回话的时候,秦氏推开门进来了,正好听到王氏的问话,当下就不阴不阳的开口了。
“怎么了,还不是你给求回来的好媳妇,我就说林家闺女不能娶吧。现在可好丧门星进了门,闹得家里分家的分家,卖地的卖地,这会儿还把自家男人克进了大牢里。”其实秦氏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听自家婶子说李铁柱是被抓了,还过了公堂进了大牢。
大牢是什么地方?那是要命的地方。尤其是过了公堂,那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就算不被杀头估计也落不下什么好。
家里没了那尊煞星,秦氏可不就有股子翻了身的劲儿?
只见她耷拉着脸,抱着胸冷眼瞅着屋里的人,“过了公堂,不死的得脱层皮......唉,我就说,这个家里迟早还不得要靠大房?”
比秦氏晚一步过来的林青蕊闻言,脸色一沉,“大嫂说的是什么话,如果就为了挑拨是非,不如我再去请了里正过来?若是想要给二房添银子捞人,那咱也是欢迎的。”
秦氏本来就不是善茬,被压制了那么些日子不敢闹腾,现在终于熬到二房没了依仗,还能不可劲的作?
“银子?我哪里有银子保那煞星?要我说,你们也别费事了,那银子丢进衙门里也是打水漂的事儿,还不如留着给老二准备棺材。”说着秦氏眼珠子一骨碌,尖着嗓子嚷道,“说起银子来,之前卖地的八两银子,二房可得拿出来。甭说以后这个家里是靠着我们的大房的,就算不是,那里面可也有我们的二两多呢!”
秦氏只想着撒气,觉得自个能拿大了却不想刚刚那没脑子的话,惹恼的何止是林青蕊一个?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就是说李铁柱回不来了?
赵氏听这话气的直哆嗦,王氏也是捂着胸口红着眼直拍自个的大腿,嚷嚷着是造了什么孽啊。
林青蕊眼睛一眯,眼光里透着跟李铁柱相似的凶气儿,冷声呵斥道:“大嫂还是想好了再开口,咱们且看谁先过不下去。”
被林青蕊冷冷的盯着,秦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怎得那眼神,就跟老二一模一样呢?其实她也是被冲昏了头脑,要是平日里就算得意,也得想一下自己能不能怼的过老二媳妇。
俩人对上好几次了,哪一次不是被怼的满心憋屈?
“你......你这个丧门星,我倒要看看你能死撑到什么时候。”说完,她话锋一转看向王氏跟赵氏,“娘,三弟妹,你们可要长点心,千万别把银子掏了还留不下人。这年头,改嫁还要从婆家抠唆东西的可不少呢。”
林青蕊心里恼火,干脆回身拿了门后头顶门闩的棍子,一步步的逼近秦氏。
“你......”
别看秦氏咋呼的厉害,其实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对上林青蕊,也就能嘴上叫嚣叫嚣。现在看着林青蕊黑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甚至还提了棍子过来,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活似要跟她拼命一般。
打了个哆嗦,秦氏耿着脖子,色厉内荏的嚷道:“老二媳妇,怎得你还想打我不成?”
只可惜,这话一落,她就被林青蕊用棍子扫出了正屋的门槛,甚至还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台阶。接着,林青蕊冲着外头唤了声“大黑”,一个身影就蹭的一下子从西厢房那边蹿了过来。
这下不用别人再怎样了,秦氏直接被林青蕊叫来的大狼狗追在屁股后头咬。这会儿可不是龇牙咧嘴的吓唬了,那狗只真的追着她跑,甚至几次都撕咬到了她的衣裳。
等屋里再次安静下来时候,王氏才缓过气儿来,她一把拉住林青蕊,急得眼泪都一个劲的直掉,连声问道:“老二呢?老二到底怎么样了?”
林青蕊如何不难受?可看到家里一团糟的情况,她总不能自乱了阵脚。咬咬牙,知道瞒不下去了,她也就简单说了下来龙去脉。
听到老二媳妇说要使银子,王氏也顾不得许多,起身翻找了半天,甭管值钱的还是不值钱的,凡是看得过眼的衣裳跟簪子梳子一股脑的摸出来。
“只要能把人救出来,就算把家里东西全卖了也值当的。老二媳妇,回头你去找里正帮着打问一下,村里哪家还想买地,买房子?”
“娘,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我已经送了几十两进衙门......”这边话音还没落下,外头就响起了林老汉跟林二虎的声音。
俩人一进门,二话不说,先从兜里掏出了两个银锭字。瞧着分量,还是不轻的。
“亲家,青蕊,县衙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之前那几十两估计也就是个皮毛。”林老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开口说道,“今儿你们走了以后,我又舍了老脸在村里借了不少,加上之前打算圈院子的料钱,又凑了三十两。你们先用着......”
“亲家公,这怎么使得啊。”王氏看着炕桌上的银子,心里五味杂陈,刚刚心底里的那点绝望也因着林家雪中送炭而散了几分。
“什么使得使不得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林老汉沉声说道,“现在也别说那些没用的话,最重要的还得想办法救人。”
这话一落,几个人顿时就苦了脸色。要想救人,何谈容易,他们一辈子都是在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又能认识什么得力的能说得上话的人呢?
若是刘家糖坊的少东家在,或许还能求他一二,可偏偏少东家去京城打点竞争皇商的事儿了,根本就递不上话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