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又笑道:“偏你会打算盘,我就想不到这一层。”
“所以我是代诏女官,你不是。”
苏赞忍不住揶揄她两句,两个人拌着嘴一路说笑领了施清遥到了慈宁宫。
太后才刚晨起,殿里宫娥们往来穿梭正服侍着太后洗漱。殿外候着的几位低等青衣宫娥,因不能入内侍应,便逗着檐下的红嘴绿鹦哥解闷。
听见脚步声,几位宫娥便齐转了身看,瞧见是苏赞与江月二人,忙都行礼道:“请两位姑姑的安。”
苏赞便问她们:“太后娘娘可起来了?”
宫娥们道:“起了,在洗漱呢。”
苏赞和江月便道:“那我们就等一会子。”说着,两个人往侧里站了一步,以便门里的人进出。
施清遥被她二人拉着手,见里外无声,不由紧张起来,挪着步子就欲往苏赞身后躲。
恰此时,太后洗漱已毕,伺候的嬷嬷们带了宫女端着黄铜盆子出来,回首碰着苏赞江月二人,两边都是一笑。
那领头的精奇嬷嬷就问道:“如何你们两个一大早跑了来?”
苏赞笑道:“奴婢们奉皇上的口谕,特带了小格格给太后娘娘请安。”
“小格格?”精奇嬷嬷诧异地挑眉,顺着她二人的目光看下来,只瞧着小不点大的一个丫头躲躲藏藏的窝在后头,不觉怪道,“是哪个府里的小格格,还需你们劳师动众送了过来?”
苏赞道:“回嬷嬷的话,这小格格是靖海侯府里八爷家的,双名清遥。”
“靖海侯府……靖海侯府……”
许是上了年岁,精奇嬷嬷尽管将靖海侯在嘴里念叨了两三遍,到底是没能想起来哪一家。倒是殿里听了动静,遣了一个女史出来问:“何人在此喧哗?”
精奇嬷嬷道:“是我同乾清宫的两位姑娘说话呢,去回太后娘娘一声,就说两位姑娘带了靖海侯府小格格来给她请安啦。”
“是。”
女史自是答应去了,这里精奇嬷嬷陪着苏赞二人又说了两句,不多时却涌出来三四位女官,都掀着帘子道:“娘娘叫快请呢。”
苏赞便和江月忙牵着施清遥进了内殿,到太后跟前儿磕了头,苏赞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奴婢奉皇上的口谕,带了靖海侯府的小格格来给太后看看。”
“起来吧,哀家知道是她。”
太后眉目和善,侧过头对一旁女官笑道:“去,抱了小格格过来,让哀家看个仔细。”
女官果真抱了施清遥起来,太后伸手揽她在怀里,才对苏赞和江月说道:“一早就听说靖海侯夫人入宫了,哀家昨夜经了风,懒怠动,就让人先带着她去容妃那里坐坐。这会子又听说靖海侯府来了个小格格,哀家想啊敏瑜的孩子可不就是个格格?这回头见了,才知哀家没猜错,瞧瞧眉眼,再错不了的。”
苏赞和江月都笑道:“方才皇上也这般说。”
太后摩挲着施清遥的脸蛋脖子,百般怜爱不已,施清遥怕痒,躲了几回咯咯笑道:“奶奶别摸我,痒痒。”
“哦?呵呵,不摸,不摸。”太后笑起来,“她额娘小时也怕痒,性子虽冷,膈应一下却能笑上半天,小妞妞脾气也随她呢。”
说罢,听施清遥叫奶奶,不由笑对贴身的张嬷嬷道:“皇上膝下的儿孙也有十数个了,哀家倒是头一回听见孩子叫我奶奶,倒比皇祖母中听,活像寻常人家。”
张嬷嬷笑道:“这都是小格格乖巧,太后娘娘又疼她。要算起来,吉祥格格出宫也有四五年了,太后往常总说她脾气固执,不愿进宫,而今老奴看小格格既是来了,想必不日吉祥格格也该进宫了。”
“她自然该进宫来。”太后抱着施清遥,一面拿了头上的珠花给她顽,一面道,“只要她将来当了靖海侯夫人,还愁没有进宫的日子?这没良心的丫头,哀家当年多疼她呀,一放出去就没了个影儿,明儿她进宫,你瞧哀家骂不骂她。”
“那只怕太后舍不得。”
张嬷嬷捂嘴轻笑,她伺候太后的时日最久,因先皇早崩,太后尚在青年便已守寡独身,身畔又无一子半女,虽有皇上时时问候,但皇上政务繁忙终不能一解其清幽之苦。唯其恭亲王家大公主入宫那两年,皇上添了二公主和太子两个孩子,外头又抱了李煦家的大格格,皆养在慈宁宫,与太皇太后、太后作陪,殿里才算热闹。
几位小主子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个顶个的机灵精怪,常常闹得慈宁宫鸡犬不宁,太皇太后与太后别说清幽了,就是想安静一会子都得让宫娥们抱了小主子们出去才可。所谓天伦之乐,那几年大抵就是如此了。
这些年公主们嫁的嫁,走的走,太子又涉足政事,兼之太后身体不如以往,再有龙子龙孙都不能够亲身教养了,慈宁宫便重新恢复了清静。此刻得见施清遥,太后难免不回想起过往的时光。——都是她同太皇太后一手教养大的孩子,敏瑜在她而言,与大公主二公主太子并无什么区别。
心下怅惘一回,太后方嘱咐了宫娥道:“瞧瞧侯夫人在哪个宫了,就说哀家醒了,要见一见她呢。”
宫娥忙去了,这里太后又对苏赞江月二人道:“你们也回吧,小妞妞就在哀家这儿等着她祖母来。”
“是。”
苏赞、江月不敢不答应,便告了退先行回乾清宫了。
前后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六宫妃嫔果如苏赞所言,闻听静海侯夫人携小格格进宫拜谒太后,便都带着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