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莫不是客来居是李敏瑜开得吧?”
想想也不无可能,首先敏瑜是个地地道道的穿越者,自助餐肯定是吃过的,能搞出这名堂只在情理之中;其次,她原是李家的大格格,宫中不入玉牒的公主,施府的八奶奶,手里的体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开个酒楼绰绰有余;最后,她甚少出门,除非逢年过节有必要去看看热闹。一二三条,条条中招啊!
湄芳顿觉思路明朗起来,起身一甩袖子,冲璃儿道:“摆驾,咱们去施府找侯夫人去。”
璃儿跟着她的时日不短,早对她的疯疯癫癫见怪不怪了,闻声掩口笑着,就陪同湄芳下楼来,直往外走。小二跟着后头吆喝:“爷,爷,您这就走了啊,座位还给不给您留了啊?”
“不留了,爷我有的是时间再来!”
湄芳朝后摆摆手,潇洒的跃上马车:“走,去施府。”
施府里敏瑜挨了桂嬷嬷和施世范的训,老老实实地带着闺女在房中识字。她自个儿是三岁上习得蒙学,多少童年光阴都在先生的教鞭下溜走了,如今自己有了女儿,本不愿她过早的当上学龄儿童,无奈在屋里闲着也是闲着,女红她又不愿意碰,思来想去,唯有教导孩子读书尚算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施清遥在未识字之前,就跟着她额娘学念了几回诗词,这会子拿了毛笔,越发有模有样。翠儿站旁边给她娘俩磨墨,笑趣道:“小格格真是一点就透,瞧瞧这字,奶奶才教了一回,格格就会写了。”
敏瑜笑道:“这些个都是极为简单的字,教了谁都是一点就透。倒是我长久的没动笔墨,提笔却几乎写不成字了。”
翠儿道:“奶奶不说写字,我还想不起来,老爷和太太那儿许久没通消息了。奶奶这一回从福建回来,要不要给江宁那边去封家书,报个平安?”
“哟,亏你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敏瑜一拍脑袋,暗骂自己不孝,她阿玛额娘每季度隔那么远还想着给她送布匹绸缎来,她可倒好,全然把李家忘到了脑后。
巧了眼面前都是现成的笔墨,敏瑜也不耽搁,忙去拿一张锦笺来,饱蘸浓墨,长臂一挥,便报起了平安。施清遥没她额娘握笔,已然自娱自乐起来,拿着毛斌尽管在宣纸上乱涂乱画。
湄芳一进门,看着一大一小笔墨横飞的模样,又惊又笑道:“干嘛呢这是,书法比赛呀?小丫头,快把笔放下,仔细你的脸都成了小花猫。”
施清遥嘴巴甜甜,冲她一笑:“湄芳姑姑,额娘在教我识字呢。”
“你才几岁,就开始识字了?”湄芳笑着拎了衣摆上前,站在施清遥身后,看她一张宣纸上业已黑云压顶一般,十分惨不忍睹,啧啧两声,连连摇头又去看敏瑜,“你写什么呢,这么起劲,我来了都不吭一声。”
敏瑜笔走龙蛇,嘴里却道:“你又不是金贵的客人,我同你客气什么。快坐,我写完这封家书,再同你说话。”
“这不年不节的写什么家书?是寄去福建还是江宁?”
“寄去江宁织造署,福建那边前儿才去的信,不必再写。”
敏瑜一挥而就,将笔停转,搭在笔架上,让瑞竹把家书拿去晾一晾,才走下来同湄芳闲叙:“你今儿怎么过来了?”
湄芳抱臂不说话,一双杏目却在敏瑜脸上来来回回的打量。
敏瑜奇怪了,自个儿伸手摸摸脸笑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怪怪的。”
湄芳哼了一声,放下手来,将帕子一抽,指尖绕着帕子边似笑非笑起来道:“我怪怪的?我看是你怪怪的才对,我问你,昨儿晚上你去哪里了?”
“我……我在家啊,还能去哪里?”敏瑜摊摊手,“干嘛问这个?”
湄芳皱一皱眉头,将手中帕子一甩:“我打你个大嘴巴子,你昨晚上当真在家的话,你男人怎会派人找到我那里问你的下落?老实交代,昨儿到底去哪儿了?”
“哦,你说傍晚时候啊?”
敏瑜似有所悟:“傍晚的时候我去客来居吃螃蟹宴了呀,怎么,你没听说客来居的螃蟹宴吗?”
“你不告诉我,我上哪里听说去?”
湄芳直盯着敏瑜,看她神情平静,便又道:“我就奇了怪了,你们府里又不是没有螃蟹,大厨也算是有些名气的,自己在家吃不好么?干嘛非得去客来居吃螃蟹,难不成客来居的螃蟹有来头?”
“那能有什么来头,螃蟹嘛,都是横着走的。”
敏瑜讪讪,不知是否是她的直觉作祟,她老觉得湄芳今儿一趟过来,举止太过古怪,不像是串门,倒像是审犯人一样。还一个劲儿提到客来居,难道客来居的秘密被她发现了?
敏瑜心里没底,暂且按兵不动,却向湄芳道:“昨儿我也是图个热闹,你是知道的,按理到了重阳八爷和我都该进宫去。我不去宫里头没什么话好说,谁都知我嫁出来之后就不愿再回宫,我们八爷要是不去那就是失礼。既然他去了,府里就剩我们娘俩,不自己找点乐子怎么能叫过节呢。”
“哦?这么说来,去客来居倒是你临时起意咯?”湄芳似信非信,斜倚着书案,指弯在大红书案上轻轻叩了叩道,“我还以为你是听说了什么,才非要去那里吃螃蟹呢。”
“听说了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客来居里还有故事不成?”敏瑜佯装不解,反而将计就计,想把湄芳知道的事情套出来。
却不料湄芳眼睛眨一眨,面有狡黠,竟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