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说他见了他小叔叔小婶婶就觉亲切。”
“咯咯……”
敏瑜冯玉镜俱都笑出声,都是头一回听着廷羽也这般孩子气。廷芳站一旁等着小竹马等的不耐烦,晃着敏瑜的胳膊问:“婶婶,你要送我们的竹马呢?”
敏瑜指一指外头:“不就在那里吗?等着,婶婶让人给你们折去。”说罢,便让璎珞附耳过来,细声吩咐她两句。
璎珞一面笑她作怪一面出去,让人从厨房寻把刀来,按着院子里的一蓬竹林,整齐砍下几根竹子,送到屋里去。
敏瑜于是将竹子一人一根分发到廷皋廷远廷芳廷之等人手里,笑道:“去吧,去骑你们的竹马去。”
“啊?”四个小家伙齐齐瞪着手中的竹节,垮下脸。
廷之奶声奶气的嘟囔:“这就是竹子嘛,小婶婶骗人哦。”
敏瑜恶作剧捏捏他圆润的脸蛋,笑道:“骑上去就是大马了,没听过那句话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小东西,骑着这匹竹马将来能找到小媳妇呢。”
“嘻嘻……”人小鬼大的廷皋廷芳掩住口偷笑。
敏瑜赏他们一人一个栗子,便让丫鬟带他们出去玩了。
庞君柔和冯玉镜只看着那群小家伙一阵风似的来,一阵风似的走,都是无奈又好笑,直道亏得敏瑜耐住性子哄他们。冯玉镜想着敏瑜的一个孩子还在旧京,一时问道:“清儿近来可好?”
她才问完,敏瑜就觉右眼皮跳的厉害,不自觉就用手极快掐了一把,道:“应是过得不错,我把她交给湄芳格格照顾,湄芳格格待她一向好得很。”
“哦,那就足可放心了。”冯玉镜点点头,模糊还记得湄芳的样貌,看面相是个热心肠好相与的。
她提起施清遥,庞君柔也不觉问道:“妹妹几时命人将清儿接过来?她一个小孩子,总住在别人府上,没有父母在身边,终归不大好。”
敏瑜何尝不想带着清儿在身边,但看府里情形,她也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该回旧京呢,还是就住在靖海侯府算了。反正六房与她之间再无隔膜,府里人上下齐心,也都渐渐归入平静,留在这里并没有多少顾虑。
听着庞君柔问起,敏瑜便回她:“再等两日天气不那么热了,或者去接清儿来也不一定。”她没把话说得太死,只想着回头再找施世范商量商量。
庞君柔不知她的心思,还当她是一心为施清遥考虑,便也不再多问什么。妯娌三人在议事厅闲坐半日,又彼此相约去邓紫祺和汪灵芝那里玩一会子。
到晌午伺候完老夫人用过膳,敏瑜便要带着璎珞和苁蓉回房消息。走到半路,却遇见门房那边传话的人,说是京师那边送信来了,没找着施世范。
敏瑜看着那信,直觉就是有关施清遥,忙道:“八爷不在,给我也是一样。”
送信的小丫鬟便把信交到她手上,敏瑜站在原处,只看着信封上不甚整齐的几个字“八爷亲启”,并不是湄芳的字迹,且不是湄芳的风格。敏瑜困顿起来,想着施世范自从候庭阙以后,除了至交的两位同僚,已鲜少同外界往来,怎么会有一封信要送给他呢?
作为后世来的人,敏瑜对于隐私之类的东西都十分看重,即便施世范是她的丈夫,她也不愿贸然就看了给他的信。知道不是湄芳写来的,无奈就收在袖笼中,只等晚膳时见了施世范再说,万万不知这信是翠儿斟酌过后才写上八爷二字。
原来翠儿心思紧密,又极为了解敏瑜脾气,知道她大事虽不糊涂,但在小格格身上,却总是关心则乱。如今小格格又出这样的事,她一方面怕信寄去了,敏瑜会乱心神,另一方面也怕敏瑜看见清格格在宫中一事,会瞒着施世范私自做决定。倒不如直接把信寄到施世范手中,万一有些三长两短,施世范总不能置之不管,敏瑜也总算有个依靠。
因她这一番好心,倒又横生一场是非。
却说施世范在晚膳后,听小厮讲,说是八奶奶要找他,给他一样东西。施世范暗道奇怪,往常夫妻两个为避开嫌疑,从未在晚膳之后私下来往,今晚却又找他干什么?惦记上一回差点被郑红缨抓住把柄一事,这一回施世范谨慎许多,未敢当着小厮的面答应,只说声知道了,就径自回房去了。
敏瑜在房中盯着那封信,直等到快一个钟头,施世范才推门闪身进来,在烛光灯影里笑眯眯望着她:“找我来什么事?”
敏瑜让他坐下,从袖笼里把白日里接的那封信掏出来递给他道:“信封上说是让你亲启。”
施世范低头一瞧,不觉失笑:“谁的信,浑没个规矩。”
敏瑜道:“不知道呢,说是旧京送来的,你拆开看看呢。”
施世范凝眉叹气看着她:“我没什么见不得光之处,下次再有信你尽管拆看就是,不要等着我来。”
敏瑜丹唇薄艳,眼角高抬瞥他一眼:“谁稀罕看你的信,你心虚成这样?我不过是想寻你来,再要问问你这两日湄芳可有信来。”
施世范笑她装模作样,扬着唇角一面展开信一面道:“我这两日也没接到过湄芳格格的信,许是还在来时的路……”
他说着说着,眉头不期然就是一簇,拿信的手下意识一握紧,敏瑜在他对面坐着,几乎可见他手面上的青筋。她皱一皱眉,忙伸过头来问:“是谁的信,说得什么?”
施世范唇齿紧抿,只觉得胸膛中似是被谁当头撞了一撞,疼,却又空荡。
敏瑜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