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榻,上铺着青缎靠枕,用作闲暇休憩。
倒是花了心思的,怪不得三阿哥说女子中若论风雅,几乎无人能出吉祥格格其右。
她正看着,五福晋在旁说道:“我们府里也有个亭子,亦是临水建的,倒不如你们这里凉快。”
敏瑜闻说,起身推了窗指着窗外道:“正是为了凉快,靠墙根儿的一带,栽了些许芦苇和青竹遮阴。”
“怨不得。”五福晋赞叹一声,“我们就想不到种些绿植。”
敏瑜半掩了窗坐下笑道:“不是福晋想不到,别看这东西凉快,夏夜里却又极爱生虫子,用扇子赶没得累死人,平时也只有白天到这里坐坐罢了。”
侯夫人也道:“或者糊了窗屉子,点了熏香夜里也能住得。”
敏瑜道:“额娘说的是,怪儿媳倦懒,以前额娘和阿玛不来,就只西厢房有人住着,竟把这些个去处都忽略了。”
“我不过这么一说,终究还得看你们是否便宜。”
侯夫人笑了笑,轻抿口茶,陪着两位福晋又捡些有的没的说了几句,敏瑜在侧作陪,含笑聆听着。
才坐了半柱香的时间,忽又见香兰急火火的跑来,跌撞着奔到敏瑜跟前儿道:“奶奶,快,又来贵客了。”
敏瑜一愣,放下了盖盅问她:“谁来了?你别慌,说清楚些。”
☆、第十章结缘
第十章结缘
作者:傅粉何郎
敏瑜一愣,放下了盖盅问她:“谁来了?你别慌,说清楚些。”
香兰喘了口气,接着道:“太……太子妃娘娘微服过来了。”
太子妃?
敏瑜只疑心自己听错了,攥住了香兰的手腕又问:“你说谁来了?”
“太子妃娘娘。”
香兰掷地有声,当即唬的三福晋、五福晋和侯夫人齐齐离了座,都道:“太子妃如何也来了,快请快请。”说罢,不约而同带了丫鬟婆子往外走。
倒是桂嬷嬷瞧见敏瑜还愣着,一狠心,握住了敏瑜的手道:“该来的总会来,走吧,去迎接去吧。”
敏瑜随着她拉扯的力道迈开步子,脑袋里不知怎地就昏沉起来。
到了大门外,果然只有一顶青罗小轿停在那里,抬轿的轿夫个个身材魁梧,目光如炬,大抵是内廷侍卫充任。跟着的两个宫娥皆是泥金暗花的衬里,外罩青莲色坎肩。
见敏瑜她们出来,便有一个宫娥近前一步道:“娘娘说了,此次是私下会访,不便暴露身份,叫福晋奶奶们不必多礼。”
“是。”众人齐声应下。
那宫娥方回身打起轿帘,伸出手搀扶了轿中人下来。
敏瑜随同众人微微躬身,悄然的垂下目光,只听前方传来一道女声,戏谑般说道:“原来三妹妹五妹妹也在,竟是我来得迟了,夫人可要恕罪呀。”
三福晋五福晋都道:“不知姐姐今日要来,否则就该同姐姐一道来了。”
侯夫人亦是笑道:“娘娘大驾光临,令蔽舍蓬荜生辉,老身荣幸还来不及,谈何恕罪?还请娘娘移驾,屋里歇息吧。”
“侯夫人客气。”
太子妃笑言一句,目光宛转,在敏瑜身上流连片刻,方近前了两步,执起她的手笑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少夫人了吧?”
“民妇不敢当,让娘娘见笑了。”
敏瑜轻声回应。
太子妃却道:“闻听少夫人长我一岁,若不见外,姐姐就叫我一声妹妹。”说着,仍是牵住敏瑜的手,向侯夫人道,“没有先行知会就来府上叨扰,夫人可别见怪。”
侯夫人忙摆手,连说:“不敢,不敢,娘娘请移驾吧。”
便让人前头带路,仍是去遂晴轩坐下。太子妃坐了上首,左下首便坐着三福晋和五福晋,右下首方是侯夫人和敏瑜。翠儿璎珞将先时的盖盅尽皆撤下,另沏了几杯庐山云雾,换用一色仿成化五彩高士杯,奉给太子妃并福晋夫人。
因太子妃与桂嬷嬷也曾相识,太子妃就先问了桂嬷嬷道:“嬷嬷早两日出宫怎地也没遣人告诉我一声?我那里正有些东西托付你带给夫人和少夫人。”
桂嬷嬷笑道:“如今圣上不在宫中,唯留太子监国,娘娘自然要协同皇贵妃处理六宫事宜,老奴不过一介贱婢,如何敢惊扰娘娘?若说带东西,下次进宫,娘娘使唤个人叫老奴去拿了也一样。”
“知道你没带,倒不用下次,我今儿就带来了。”
太子妃说着,又单问敏瑜:“少夫人,太后娘娘说你府上还有位小格格,怎么没见到她?”
敏瑜道:“娘娘说的是小女吗?她正当顽劣的时候,怕她闹腾,所以着奶娘抱下去了,娘娘要见她,民妇让人抱她来就是了。”于是起身,叫来翠儿吩咐一句,“去看清儿在哪里,把她抱到这儿来。”
翠儿忙去了,太子妃笑着又向侯夫人问了几句上京路上的情况。
敏瑜坐在位子上,左也是不舒服,右也是不舒服。
若说三福晋五福晋来,还有些旧情可追溯,那太子妃来可就大大令她不解了。
她与她从未曾谋面,亦不曾相识,更因着那个人,她恨不得此生都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为何她还要微服私访,为何她要对自己和颜悦色?
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想通。
余光不经意扫过太子妃的容颜,柳眉长卧,凤眼双飞,肤如凝脂,气若幽兰,于淡泊处自生一股高华,果是副后之相。
与那个人,当真堪称一对,无怪乎太皇太后在时常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