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特地找父皇要了出城的令牌赶过来瞧瞧。你没事就好,但那些飞贼忒也可恶!”
萧羽似乎醉意渐深,嘴里嗯着,眼睛却似睁不开了。其实,他是要掩盖眼中的冷芒。想那崔淑妃就为了这样一条毒计,却布置得这样周密,连飞贼都弄出来了。这样,琉璃和温凝之遇袭就顺理成章了。至于为什么飞贼劫持了琉璃,自己没享用,却扔到他的床上。解释可多呢。
比如,飞贼自己不吃,可是喜欢折辱嫁祸于人。又比如,飞贼与漕帮或者宁安侯府往日有仇,此次故意针对琉璃,好坏她的名声,反正桃花潭不是好地方,又正巧在左近。再比如,飞贼就是脑子有毛病。
而且,城外的事还引得九郎深更半夜的赶过来。九郎一片爱护兄长之心。若真看到他和琉璃睡在一处。那种背叛会令九郎暴跳。绝不原谅。而他和琉璃,哈哈,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姓崔的那女人虽然愚蠢,却还细致。也不是一无用处。萧羽想着,做出更昏昏欲睡的样子来。
萧真见他如此,也不想打扰,自己把窗边短塌上的杂物清理了下,也打算歇歇。在过年期间,人情往来本就忙碌异常,还要应付很多各有所求的重臣权贵,心也累,身也累。刚才又一路狂奔。实在是疲惫了。
可是刚躺下,就听外头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萧真一激灵,立即抓住腰中刀。
“放松,不是飞贼。”闭着眼睛的萧羽却开口,“如果飞贼的脚步重得像猪蹄子似的。飞得起来吗?早让人杀了吃肉了。”
“十一,你没睡?”萧真压低声音。他只是一时紧张,现在也明白来人不是敌人。毕竟他带了四名侍卫出来,都在楼下等着呢。若是坏人,定然不会放进来。
“是十一哥。”萧羽不知多少次纠正他,“我睡得时候也有第三只眼睁着,不然,早死得渣也不剩了。”
萧真没说话,倾听外头的动静,脚步杂乱,不似一人。
“会是谁?”他问。
“不是来求助的就好。”萧羽打了个哈欠,“我实在是累了,没精力管闲事。驾驭美人可不容易,不管是打还是睡。唉,真真真是难应付。”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个惶急的男声道,“九殿下?郡王殿下?救命!救命!”
萧羽就叹了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九郎你自己解决,别叫我啊。困。”
萧真却皱眉,“怎么这声音这样熟?听起来像是……”
“宁安侯!”萧羽突然睁开眼,迅速坐直了身子。
萧真脸都白了,跳起来,霍然拉开门,正见到温凝之和一个年轻姑娘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怎么回事?”萧真有不好的预感,来不及客套相询,直接就问。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温凝之一连串叫着,进屋就扑倒在地上。他满脸是泥,头发也乱成鸡窝,额头处纠结成一团,显然是干涸的血迹凝结了造成的。真难得,守在外头的萧真侍卫,是怎么认出他并且放行的。
“快快!快救琉璃!”温凝之叫道。
“琉璃怎么了?”萧真更急,一把拎起温凝之,差点捏断他的手臂。
温凝之疼得冒汗,却不敢叫出来,只含泪道,“今天我带琉璃到明山,想祭奠我的两位夫人,琉璃是我才认的义女,礼数上应该走一遭,现在我真是后悔。”
“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真见温凝之絮絮叨叨,改问那年轻姑娘。姑娘的样子虽然也很狼狈,但他却是认得的,是琉璃身边得用的丫头,名叫唯唯。
唯唯却摇头,哭道,“我们和小姐在马车里好好的,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晕了过去,直到半夜才醒过来。我和青柠没什么事,醒来时就在马车里,可是小姐却不见了!”
“青柠呢?”
“她腿脚利索,又心急小姐的去处,就叫我们找人帮忙,她自己去附近先行查找了。”唯唯并不知道此时琉璃已经脱险,是真的急得直哭,“晋王殿下,求您快去找我们小姐吧!”
一边的温凝之气喘吁吁,不住的点头,也不住的心痛落泪。
萧羽冷眼旁观,几乎为温凝之喝彩。这表演的水准,若非他早就知情,也会被骗过的。
“侯爷可没事?”他插嘴问,一脸正色,收起所有的嘲讽和轻蔑。
“我没事,但随行的人都被杀了。”温凝之痛心疾首,“之前,我也不知道琉璃和丫头们被迷晕,匪徒突然闯出来时。她们都在车厢里没出来。当时场面很乱,马还惊了,我被抛出来撞到树干上,晕了过去。大约贼人以为我死了,并没有补上一刀。可是,他们抓琉璃干什么?青天白日的就跑出来行凶,已经抢了银子,居然还要伤了人命,简直天理难容!”他身上只穿着中衣,在外头躺了一天。冻得浑身哆嗦。脸色青白。估计。回去一场大伤寒是跑不了的。再看看他身上的伤……
真狠呀!不知崔淑妃给了他什么好处,他居然这么冒险。不惜家中仆人的性命便罢了,这种人,本来就视他人性命如草芥。但他对自己。也真舍得。来了这样一出苦肉计,凡事也难牵到他身上。而死了人,就更显得他是受害者,把他从绑架案中彻底摘出去。再看那丫头,衣服倒还整齐,毕竟不像他,穿着绫罗绸缎,但头上身上的首饰也全没了。
丫鬟没事,小姐失踪。更像是有人针对琉璃,有仇有怨的样子。这一招祸水东引,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