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了红拂的房门,提着医疗箱的肖胜,微笑的望向,半掩着房门的红拂,后者的表情仍旧显得生硬,单从其下意识让出身位來看,并不抗拒肖胜的存在。
一连几日的疗养,亦使得红拂本该在近段时间出现的突发状况,彻底被稳定在了一定的范围内,疼痛也不像以前那样不能忍受,但肖胜知晓,这是治标不治本,想要真正为红拂排除体内的毒剂,是个任重且道远的活。
疗养的过程中,两人已经有了简单的沟通,红拂会把自己身体所反应出的症状,以极其简短的措词表述出來,而根据这些症状,肖胜再经过切脉、抚.体、以及仪器检查进行综合对比。
在技术方面,因为不是专攻专业,很多症状与反应,都使得肖胜不得不求助远在哈市的肖姥爷子,而为其整理这些,且与肖胜单线联系的,不是旁人,正是肖胜的红颜知己王丽。
如今的王丽在中医圈已经小有名气,在肖姥爷子退休,肖曼神龙见首不见尾之际,作为肖半仙的关门弟子,王丽则成为了达官贵人们抢手的医师,但她秉承了姥爷的医疗精神,不攀附权贵,不向钱看齐,秉着良心救人,越是如此,招牌越大,平常不到晚上的时候,还真难给聊上两句。
红拂身上所表现出的症状以及经历,为肖姥爷提供了一个全新‘课題’的钻研,就肖胜发过來的标本以及分析图來看,这显然是一种新型合剂型毒剂,烈性,可具备较长的潜伏期,而且能阶段性发作,这与当前研究的毒药是搏逆的。
一般情况下,越是烈性的毒药,潜伏期越是短暂,甚至一触即发,可出现在红拂身上的毒剂,极具隐蔽性不说,而且周期性固定,里面所蕴含的成分,在肖姥爷看來,已经不单单用‘药剂’來形容,也许更涉及到人体基因等诸多课題。
为此姥爷特地回京都一趟,与陈戍国一同就这个问題深入探讨了一番,最终的结论肖胜不得而知,但他得到的答案,现在只能保守治疗,防止毒剂的扩散,也就是所谓的治标不治本。
毒剂仍旧会在红拂身体内的某个器官潜伏,直至药物以及理疗无法控制的那一天,这些东西,肖胜沒有跟帕克说,更沒给红拂提及过,与其增加众人的心里负担,还不如独自承受一下,他相信,以自家姥爷的韧性,肯定不会就此放弃,但肖胜潜心希望,他能快一点。
无论是针灸、理疗还是推拿,都少不了肌肤的接触,从一开始的‘枕戈待旦’,到如今的放下芥蒂,虽然房间内的两人,仍旧闲话不多,但彼此之间,仿佛形成了某种默契,你不言,我不语。
但今天理疗即将结束之际,趴在那里裸.露脊背的红拂,突然扭头轻声道:
“从凌晨到现在,教廷那边一连给我发了三条信息:第一是再次询问你们现在的具体位置;二是希望能与我见一次面,毒剂发作时间快到了;三,他们貌似有名重要的人物,落在你的手中,经我确认。”说完这番话,红拂再一次陷入沉寂之中。
为其擦拭涂抹在脊背上的药膏,微微站起身的肖胜,望向趴在那里的红拂,思索了少许,轻声回答道:
“你可以告诉他我们的位置,但要朦胧,不要过于具体,只需要告诉他们你在哪个小镇,他们有办法找到的,至于见面,你可以去,他们现在很需要你的内应,所以一定会保证你身体的安全,药剂,当着他们的面注射,具体的我会來操作。
托雷身边最信任的大管家,在我们手中,你只需告诉他这么多,看他的反应。”在肖胜说完这一切后,也已经为其清理好了脊背上的药膏,略显刺鼻,但胜在能帮其调理穴道,特别是与针灸一同。
“差不多了,你先洗浴一番,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说完这话,肖胜收拾着医疗箱,准备起身离开,他的所作所为,都被红拂通过摆在床头的镜子,尽收眼底。
这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她对于人性的认知,骨子里只有提防和杀戮,让她一步跨出,迈向正常人的生活,那显然迁强人意,肖胜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她希望,让她看到人性最为真挚的一面。
“我很想知道,那天在车里炸死的女人,是不是珍妮。”右手已经伸到扶手处的肖胜,身子稍稍停顿几分,以这个女人的聪明,如果他回答不是,对方一定能从蛛丝马迹中,把整个布局推敲出來,但即便是这样,肖胜毫无犹豫的回答道:
“不是,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一个父亲,为了换回女儿,甘愿深陷虎穴的局,你的身份eo一直都在刻意隐瞒,知道的人不多,但不代表沒有,你是他们最后的杀手锏,也是与教廷合作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筹码。
他也在赌,赌你一定会出现,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曾经说过,这个家庭里的每一件事,只要你想知道,我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告诉你,因为我们是亲人。”当肖胜回过头,给予对方一个灿烂笑容时,红拂仍保持刚才那个姿势,并沒有扭头,但肖胜知晓,她通过镜面,一定能看得到。
“谢谢你们的信任。”听到这话,肖胜的笑容更加灿烂,微微点头后拉开房门,径直的走了出去。
此时的帕克,早已出门在外,红拂与教廷等人的见面,是阻挡不了的事情,单就其手中的药剂,也是他们所需要的,在这之前,对当地相当熟悉的帕克,需要部署一番,一旦对方强攻,他们有将计就计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