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洪梅还说,第二天下午,他丈夫身边就多了个脸上有疤的保镖。
“顺着血字这条线继续往下查。”纪律吩咐,“查清楚究竟是谁写了血字给王富贵。”
“是。”谢齐天应了一声,带着金子龙走了。
“老王和晓楠他们在走访嗨秀,”夏霁说,“走吧,纪队,咱们去拜访拜访死者的父亲吧。”
欧杰十一岁那年被亲生父亲欧春林接出北山福利院,从此和欧春林一起住在花城临江区的石门镇。
临江区位于花城的东面,石门镇又位于临江区的东面。纪律二人一路从市局开车过去,要一两个小时。
花城东部临海,石门镇就是临海的一个小镇,镇上原居民大多靠捕鱼为生。
欧春林就是一位渔民。
石门镇多石砌建筑,错落有致,粗犷古朴。街是石街,路是石路,随着地势起伏而蜿蜒绕去。
车子在街道窄小的镇中水泥路上开过,前面沿路停了一辆三轮车。三轮车横亘出来,挡住了去路。另一个车道上又有来车,纪律便把车停住,等来车先过。
“这种小镇就是这点不好,”夏霁说,“道路只够两辆车通过,一边路边要是停了车,就不好开了,很容易造成堵车。”
纪律不置可否,注视着前方来车。
说也奇怪,他们刚才一路开进来,也没见对面开过多少车辆,可这一停下,对面的车辆就像约好了一般,一辆接一辆地开来。
纪律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动了动,大拇指敲了敲。
夏霁偏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刚认识你那会儿,你那脾气,真是一点就爆。现在倒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啊。”
纪律淡淡地回了一句:“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夏霁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没说话。
对面来车终于消停了会儿,纪律打了个左转向灯,继续往前开。
欧春林的房子在靠海的那一边。
车子从水泥路上开出来后,便换到了颠簸的石头路。颠簸了十来分钟后,纪律二人来到了欧春林的家门前。
房子是石砌的,为了防御海风,屋顶也是厚重的石块构成。房前有条石子铺成的小路,石缝中间长满了野草和青苔。只是天还冷,野草都是枯黄的。
纪律和夏霁走过去,敲了敲房门。
没人应。
旁边的一户人家有个大婶走出来,她狐疑地看了纪律二人一眼,说:“你们找老欧?”
纪律没开警车,他们也没穿制服。夏霁闻言笑道:“是的阿姨,我们是他儿子欧杰的朋友,请问您知道他人现在在哪吗?”
大婶顿时一脸不屑:“欧杰的朋友?欧杰能有什么朋友啊——这时候老欧在老年人活动中心搓麻将呢!”
第33章
石门镇老年人活动中心。
活动中心内一楼摆了好几张桌子,每张桌子旁都坐满了四个人,周围站了一堆人围观。人大多是大老爷们,几乎各个嘴上都叼着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搓麻将的声音不绝于耳。
“东风!”
“哈哈老张你今儿怎么打的都是我要的牌啊——碰!”
“胡了胡了!”
“娘的这局我坐庄非打得你连裤子都输掉不可!”
……
其中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虽然就年龄来说,他确实是中年,但他脸上的皱纹显然比同龄人多,一双手也很是粗糙,满是厚茧。他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眉宇间有些焦躁,等坐他对面的老人胡了之后,他“砰”地一声拍了下桌面,然后把面前的麻将桌子中间推去,不甘道:“再来!”
这时,一双手从他背后探出,拍了拍他的肩。
烦躁地把肩上的手甩掉,他凶道:“老子还没输光,继续!”
和他同桌的人却纷纷停下了动作,周围的人也齐齐朝他身后望去。
“怎么?看不起老子?”欧春林从裤兜里掏出一叠红的,重重往桌上一拍,“老子有钱!”
旁边人终于忍不住,戳了戳他手臂,示意他往后看:“老欧,警察……”
“啥玩意儿警察?”欧春林还没反应过来,骂道,“死小子你咒老子我进局子里是不?老子又没干啥违法犯罪的事,条子管得到老子?”
这时,纪律再次拍了拍欧春林的肩,强行把他掰过来,沉声道:“警察。”
一本警察/证骤然出现在眼前,欧春林刚想骂人,就瞧见了证上的字。接着他抬头,看到了警察/证上方纪律面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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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你、你们说什么?”把纪律二人带回家的欧春林乍一听到儿子的死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夏霁又重复了一遍欧杰已死的消息。
欧春林不自觉地往后一退,撞到了茶几上,上面的杯子“哗啦”落到了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
“欧杰他……死了?”欧春林喃喃地重复着,“我养他这么大,他竟然死了?”
“他竟然死了?”欧春林的声音突地拔高,“他都还没给我赚到多少钱,就这么死了?那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养他的钱呢?谁还?妈个逼的老子白花钱了?!”
纪律双眼瞬间一冷,直直地s,he向欧春林。
欧春林只觉周身一寒,房内温度骤降,他明显感觉到前面那警察不同寻常的气势,身体缩了缩,强硬地继续说道:“赔钱货!老子的钱都他妈打水漂了!养只猪也比养他好!”只是声音弱了不少。
“等等——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