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荣的半个伯乐,上官露打听过,董耀荣为人刚正不阿,做事不偏不倚,找他调查,结果不论怎样最后都一定会被记录在案,而事关皇家秘辛,大都上不了台面,这时候,圆滑一点的人更合适。
听了凝香的诉求后,孙兆临道:“承蒙皇后娘娘信赖,微臣必定竭尽所能,知无不言。”
至于逢春,则和福禄一起去查膳食上的,和谦妃收过的各种礼物。事后证明,膳食上没有一点儿问题。礼物方面,如上官露所料,太医院没在任何一位娘娘送的衣物上找到痕迹,华妃的补品谦妃压根没碰过,这个时候便自然而然的成了华妃摆脱嫌疑的最好证明。
调查陷入僵局,丝毫没有头绪,使得本就愁云惨雾的翊坤宫,愈加平添了几分悲壮的色彩。
华妃和众妃嫔见谦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便围住她不住的开解,昭贵人叹了口气道:“谦妃娘娘也别太过伤心了,得留意自个儿的身子,往后不愁没有为陛下开枝散叶的机会。”
“是啊。”静贵人信佛,安慰道,“嫔妾还记得,这孩子得信的日子,是四月初八,佛诞日,那时候嫔妾就想,这孩子是个与佛有缘的,此刻想必去的是好地方,娘娘过分伤怀倒叫他走的不踏实。”
谦妃一边哭一边捶着心口道:“可这到底是我怀了几个月的孩子啊——!”
静贵人手指不停的捻着佛珠道:“娘娘若实在心里头难受的紧,不如请宝华殿的大师傅为他诵经礼佛,也不枉今生你与他的一场母子情分。娘娘看意下如何?”
谦妃失魂落魄的点头,等人都散了之后,才长出一口气,仰天倒在榻上,脱力一般,哪知道如秀慌张的跪到她跟前说:“不好了,娘娘,您桌上的那盒胭脂不见了。”
“什么?”谦妃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的事?”
如秀哭丧着脸:“奴婢也是刚发觉,连同娘娘您用的娥黄、花钿,一并都不见了。”
谦妃浑身颤抖:“你怎么没叫人看住呢!”
如秀道:“人太多,场面又乱,之前皇后在的时候,奴婢一直叫皇后主子跟前的几个丫头盘问,不得抽身盯着,也不知是谁趁乱拿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谦妃惨白着脸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不就一盒胭脂嘛,本宫不信真能查出什么来。再说了,谁会往那上头去想?”
“是吗?你说是吗?”谦妃盯着如秀问,想得到一点肯定的答案。但如秀尴尬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终于等到暮色四合,宫灯一盏一盏的点亮,各处的人该散的都散了。
凝香回到宫中向上官露复命,上官露听完后只淡淡一笑,低着头抚摸了一会儿她那只伤了指甲的手,一句话都没说。
大抵一炷香以后,李永邦风尘仆仆的回到永乐宫,一脸的疲倦,显然是手上的事陷入了胶着,上官露递了一杯热茶给他道:“出什么事了吗?”
李永邦‘唔’了一声,上官露道:“那明日还是让福禄回你身边去伺候着吧,我这里不缺人手。”
李永邦轻轻抿了口茶便搁下道:“还是禄子最知我的心意,其他人都不顶用。”
他静静的坐在她的榻上,天气热了已经换上月胧纱,他的脸陷在一团阴影里,如同被雾化了一般。
“事情有眉目了吗?”他问。
上官露垂眸:“你是希望有眉目还是没有眉目?”
李永邦无语,他双肩垮了下来,旋即一把圈住她的腰,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她怀里,把脸埋在她肚子上,像个孩子似的,瓮声瓮气道:“你知道吗?起初得知有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感觉。”
上官露下意识的抬手,刚举到他的头顶又顿在那里,慢慢的收回来,李永邦却不肯放过这难得一见的温柔,赶忙一把抓住了,握在掌心里,分筋错骨似的揉着。
他道:“和连翘那时候一样,她跟我说她有了我的骨肉,我……我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一下子就当上父亲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可是现在孩子死了,我心里很难过,到底是一条生命,无端端的就这么没了。”
上官露轻叹一声,摸了摸他的鬓角,又把手绕到他后脑勺去,托着他的脑袋,她其实是想把他的脑袋给扒开,奈何他的脑袋像糊住了她,没用。而且他似乎很享受,脑袋一个劲的在她身上蹭,蹭啊蹭。
后来干脆抱着她一个仰天,两人一同倒在了榻上。
上官露被他抱的难受,她觉得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他要是还有心思‘那个’,那也太没心没肺了,眉目间不由的便流露出几分鄙夷的神气。
李永邦的嘴角一垂,知道她是怎么想他的,觉得有点受伤,箍住她的手便松开了,问道:“是仪嫔做的吗?”
她趁势往他身边一滚,喘了口气道:“你要我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乱猜,我能给出你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
“哪两种?”李永邦道,“你说给我听,乱猜的也行。”
上官露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两个可能,一个是她做的,一个不是她做的,叫人给害了。”
李永邦又问:“是她做的为什么,不是她做的又是谁害的?”
上官露望着天顶的龙凤彩玺道:“假如是她做的,那么理由很简单,她嫉妒。潜邸的时候,赵氏,肖氏和她同为良娣,她的家世最好,入了宫,另外两个却后来居上都封了妃,赵氏更是怀了身孕,她眼红,便急着下手。”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