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人丧命,到最后的结果便是血流成河。
“事不宜迟,我现在便去大门外与洛阶派过来的人交涉,然后再派个人去给渊在报信,让他将事情禀报皇上。”此时的沈未分身乏术,恨不能将自己分成两个人,一个去刑部外主持大局,一个去找刑部尚书。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阮慕阳道:“沈大人。刑部尚书此刻在何处?我去找他。”
沈未惊讶于阮慕阳的沉着和聪慧,没想到她能想到去找刑部尚书。
她不敢耽误时间,也没有多说,只是道:“恐怕他此刻正躲在后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让人带你去,有劳嫂夫人了。”
阮慕阳点了点头道:“沈大人小心。”
说完,她们两人立即分头行动。
刑部尚书是个十分精明老辣之人,看似是墙头草。实际上更偏向洛阶那边一些。实际上,阮慕阳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说服刑部尚书派刑部的官差出面制止混乱的场面,只是此刻没有别人了,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她只是一介妇人,但是好歹是内阁次辅张安夷的夫人、工部尚书阮中令的女儿,正二品的诰命夫人。
由沈未派的人领着,阮慕阳在后堂见到了刑部尚书。
“你是ash;”
阮慕阳收起了慌张,端的是一副内阁次辅夫人的高高在上,说道:“尚书大人。我姓阮,我的夫君姓张,叫张安夷。”
刑部尚书脸色一变,立即站了起来,客气地笑着道:“原来是张夫人。”
亮明了身份之后,阮慕阳便直入正题:“大人可知此刻刑部大门之外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刑部尚书眼睛转了转,还是一副客气的样子说道:“张夫人,外面的人是洛阶洛大人派来的,是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并不是我刑部的。”他的意思便是他管不着也不想管,这事与他无关。
“可是事情是在你刑部大门之外发生的,血是流在刑部门口的。”阮慕阳提醒道,“大人,那些人不是普通的人,里面大部分是国子监的监生,不是各地出众之人就是官家子弟。”
她继续说:“当今圣上仁慈,定不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去镇压这些读书人,一定是洛大人自己的决定。现在已经有人去宫中报信了。相信很快皇上就会知晓,东窗事发,怪罪下来,大人觉得自己依然能够撇清关系吗?”
刑部尚书皱起了眉,眼中阴晴不定,似乎是在犹豫,权衡利害关系。皇上自然是不能得罪的,但是洛阶更不能得罪。
“现在洛大人的人已经在镇压了,大人也算是暗中相助了,不算违抗洛大人的命令,接下来便要为自己的考虑了。那么多读书人丧命于刑部大门之外,必然激起朝中的御史们还有民间百姓的不满,到时候一人一个弹劾大人的折子……”
即便不死,官位恐怕也不保。
“大人此时派人阻止,到时候洛大人怪罪下来只要将事情都推给我的夫君,也就是张安夷便可,可以免去皇上的怪罪,还能得个好名声,有何不好的?”
该说的都说完了,阮慕阳在等刑部尚书回答。
她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景。
沈未那边交涉恐怕成功的可能太小,去搬救兵也没那么快,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利用刑部的人。
她看了眼紧张的寒食。
今日是必不能让这些学子全部丧命的,除了说服之外,她还准备了后手。
此时的寒食已然准备好,袖子中藏的是一把匕首,只等阮慕阳一个眼色,便上前劫持了刑部尚书。威胁他。
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的心跳得飞快,紧张得浑身僵硬。
见刑部尚书迟迟不肯做决定,阮慕阳的心沉了沉。
等不下去了,拖延一刻或许便有一人丧命。
就在阮慕阳下定决心要让寒食动手的时候,刑部尚书终于开口了。
他咬了咬牙:“本官这便派人去!”
阮慕阳和寒食都松了口气。
寒食袖中的匕首差点掉在地上。
刑部大门外,一片混乱。
这些拿着笔杆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是官差的对手?
即便是如此,看着倒下的同伴,他们无法退缩。他们中间的人大部分都受了伤。
“住手!”
鼻间是血腥味。耳边是刀刺破血肉之躯的声音和惨叫声。
沈未看着满目的血色,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学子,心中震荡,急红了眼睛。可是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她即便声嘶力竭,声音还是不足以让五成兵马司的人听到。
一旁的西城副指挥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么惨烈的景象,眼中甚至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钱远,让他们赶紧住手!”
沈未是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和内阁大学士,钱远一个西城副指挥不过正七品。
“原来是沈大人。”能被洛阶派来执行这样任务的,必然是亲信之人。钱远充耳不闻沈未的制止,说道:“下官正在奉洛大人之命维护京城治安,清除作乱之人。刀剑无眼,沈大人细皮嫩肉的,恐怕会被伤及,还请沈大人离开。”
钱远黝黑的脸上毫不见惧色,打量着沈未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轻视和暧昧。
“你ash;”沈未气得浑身发抖,“你若是再不停下,便是滥杀无辜。圣上必然治你的罪。”
奈何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即便是冲进去也阻止不了他们的杀戮。
钱远道:“沈大人,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沈未亦是读书之人,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