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大的压根儿没有。
“反正自此以后夫人也是回不去了,我就都说了罢。”骄阳嘴角噙了抹讥笑:“王娇儿身边那个荹芳,夫人身边那个暮雨都是候爷手下。现下九公子无瑕顾及夫人,亦是因为他回了颖河田庄。”
提起九公子,骄阳目中恨意一闪,脸上讥笑之意愈深:“暮雨恋慕九公子已久,这回候爷下令她必先得九公子再杀之。”说罢,直直盯住谢姜:“夫人高不高兴?”
暮雨竟然是陈元膺的手下!谢姜扶额陈王父子是早在多年前便生了野心,还是上回陈元膺在颖河停宿时与暮雨搭上的关系?
眼见谢姜抬手扶了额头,似乎十分难以置信,又似乎伤心担心骄阳冷冷一笑,转身推开车门下车。
元膺倚着卧榻,正两眼定定望着房顶出神,听见脚步响方转回来。看见骄阳便眉头一皱:“怎么回来了?不是要你先服侍她几天么?”
服侍几天?说的好听。一个两个都当她是宝。骄阳心里有气,脸上却做出十分妖娆之态,过去偎在这人身上,腻声道:“她睡了,奴家怕夜来风冷,故而跑来与候爷暖榻。”
这话说的十分露骨。
依照时下男子的习惯,对于主动示爱求欢的妇人扱少有拒绝。
元膺微微一眯眸子。
骄阳已是一手探进他衣襟里,另只手勾住他脖颈,俯身去亲他脸颊。
元膺眸间厌恶之色一闪而逝,探手压住骄阳小手,勾唇道:“本候有种秘术,卿要不要。”说着,挺身贴去骄阳耳畔低语。
骄阳听了一时涨红了脸,吃吃笑了道:“候爷。”
元膺推开她:“卿先准备本候去去就来。”坐起身来。
☆、第160章寒夜当空伊冷否
从骄阳下车,到她进茅屋,谢姜便凝神倾听动静。
岂知听来听去,只听到这两人在榻上颠鸾倒凤,谢姜干脆将注意力转到马车外这四个护侍身上。
山顶上风极大,何况为了便于看守,车夫又将马车停在空旷地带。
谢姜听了一会儿,待听见车外传来“咚咚”小心跺足的声音,不由挑眉再是训练有素,风刮的像刀子时也知道冷!
只是谢姜拢拢狐衾,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忘了,陈元膺亦没有让人给她点碳炉。
车里也冷。
桌子上的茶也凉了。
谢姜动动发僵的手指,再侧过去身子,一手按住桌沿儿,一手按住身后车壁,缓缓站了起来。
车厢再是宽大,她也站不直身子。
谢姜便弯了腰,从车头走到车尾榻座前,两手提起来裙摆,猫腰并腿向上一跳待“咚!”一声跳上去,在上头跺了两跺,她又“咚!”的跳下来。
如此“咚咚”跳了两三回,有个护侍忍不住掀帘子。这护侍掀帘子向里一瞄,刹时目瞪口呆:“这是做甚?”只是方问出这句,护侍瞬间又反应过来问了废话。跳来跳去为甚?冷呐!
这护侍皱了皱眉,便又放下帘子。
须臾,谢姜听见他与另几人嘀咕:“天太冷万一冻出病来。”
另有人无奈道:“君候怕烟气引了人来不允生火。”
不允生火?说到底还是想让自家吃些苦,到时候好盼着向他低头罢了。谢姜眼珠一转,索性提着裙摆在榻上“咚咚”跳了七八十几下,直跳到身上发热,这才停了下来。
如此“闹腾”了一回,众护侍倒不如先前那样严密守着马车四角,再加之茅屋里灯亦熄了,几人一嘀咕,索性各自寻了地方去避风取暖。
谢姜听得外头再没有了呼吸声人声,便又坐了下来。
十几丈之外。
靳十由崖石后探出身子,望望马车,略一皱眉,又将竹筒掖进袖袋里,而后低下身子,借着溪边岩石草丛遮掩,几窜几纵,瞬间失了踪影。
因萧仪说要慢行,留白便赶着马车沿官道悠哉悠哉晃当,如此一行人走到天黑也仅离浮云山二十来里。
萧仪又吩咐众人歇息。
留白泼墨几人便就近寻了树林子停宿生火。
到了夜间,萧仪放下书册子,刚抬了手揉眼,忽然听见车外留白沉声问:“谁?”
瞬间四下里一片“垱啷当啷”抽刀声。
再有靳十低声道:“无事我来见主上。”
下午派了这人上山,这会儿他怎么摸回来了?莫不是萧仪腰身一挺,低声道:“进来回话。”
他声音方落,车门“吱呀”一响,靳十已腾身跃进车内。只这汉子进来是进来,先回身关妥车门,这才踞坐下来揖礼:“仆见过主上。”
萧仪转眸看了他,微微一抬下颌。
靳十低声道:“不出主上所料,仆在山顶追上了小陈候。”
果然如此!萧仪长眉一扬,漫声问:“可亲眼见了夫人?”
靳十低声道:“仆未见她。”说罢,觑见萧仪脸色一冷,这汉子忙道:“不过仆确定夫人与他在一处。”
“与他在一处?嗯?”萧仪眉宇间冷意深深,末尾那个嗯,直似用鼻腔里发了出来。
靳十心下一颤,忙又低声解释:“小陈候随侍高手众多,仆只能离远些。先前仆伏在溪水对面儿,到了晚间,仆见溪旁空地上有辆马车,四周又守卫森严,仆便疑心夫人就在车内。”
好容易掳了她在手,陈元膺自然会看的紧。萧仪皱眉,只是依元膺的性子,怎么肯放心留她一人在车内?
思及此,萧仪转眸去看靳十:“车内只夫人一人?没有旁人么?”
听他问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