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十指慢慢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指尖直发白。
她低叹一声,伸手将他紧攥的十指慢慢舒展开来,心头万千复杂,楚言清看着她略带责怪的眼神,心头更是委屈,她凭什么,去过那些地方又回来撩拨他,她是不是也这样对过她的那些相好…
楚言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越发小气了,从前她也是这样啊,自己不是做的很好吗…他在心里不断的劝告自己,要大度些,可她的誓言却一直在他耳边响起,她说过的,只要他一人的,都是她的错,他做不到,做不到把她让出去啊。
一想到她被别人碰了,楚言清只觉着浑身都不舒服,身体也跟着做出了动作——他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从她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妻主,你走吧,我累了,想睡了。”他的声音极尽疏离,只是仔细听却能听见里边的颤抖。
晏祁抬眼看着男人微微颤抖着的决绝背影,顿了顿,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慢慢站起身来,他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却强忍着没有回头。
晏祁一叹,利落的脱去外袍,让守在门口的鸣乘去看着他的药,就着渐远的脚步声,慢慢从身后轻轻搂住他纤细的腰,探手一摸,果不其然,全是泪。
楚言清感受着后背紧贴着的柔软,心里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难过,眼泪掉的更凶。
晏祁泯着唇,半晌没说话,又或者说,她在想该怎么说,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背影,他开始疏远自己,晏祁终于意识到,她自以为是的为他好,于他其实不是,她承认,她怎么能这样自私的要求他不问一切的忍受,她不解释,他就会误会,或许她很坦然,可他怎么可能做到像从前一样平常。
看着他疏冷的背影,她一贯如水平静的心泛起了一圈圈的波澜,她沉默着,最终还是决定把话说开。
“我以后还是会去红楼。”哪怕不需要解毒了,她需要这fēng_liú的名声做庇护,也是让那些暗处的人明白,楚言清不是她重要的人,没必要对他下手。
她挪动着身子同他面对面,几乎是偏执的逼他抬头看她,第一句,就让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妻主去便是了,原是我越了矩,犯了七出中的妒忌,只是琛儿还小,求妻主不要休了我。”
他的话接的很快,神色也慢慢归为一片平静,好像在看她,其实又好像不是,一番话下来,疏远端正,晏祁皱眉,心头却有些急了:“你…”休了他,亏他想的出来,几乎是立刻就被激出了心火,神色也冷了几分,只是硬生生用理智压制了:“你听我把话说完。”
“你觉得我这个世女当的容易吗?”她平静的说了一句,话题转换的太快,让楚言清怔了片刻,但晏祁也没有要听他回答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被下了毒。”她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个事实,神色极为平静,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妻主,你…”他彻底慌了,急得红了眼眶,声音一下子带上了哭腔,她的指腹轻柔的抚上他的脸,擦去晶莹的泪珠:“别怕,马上就能解了。”她安抚似的吻上了他的额头,笑了笑,其实,如果不是知道这毒能解,她也不会告诉他的。
楚言清睁大着眼,茫然无措的看着神色冷淡的她,晏祁叹了一声,接着说了下去:“我去青楼,只是约了解毒的人,通过那地方掩人耳目,至于这几日你听见的流言,是我故意让人放出去的。”
“妻主,你是要…藏锋吗?”楚言清好像有些明白了却又有些不确定。
“嗯。”见他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晏祁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软发,楚言清的聪明,确实是不容置疑的。
楚言清怔怔的看着平静如水的她,头一次知道她所承受了这么多东西,毫无疑问,楚言清自爹爹去世后,过的也很不容易,他以为最苦也不过如此了,被人欺辱,仰人鼻息,他从前未嫁给她的还想过,庆王世女那样出色,一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原来,她也过的这样艰难,聪明如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妻主,你有我呢。”他环住她的腰,神情慢慢变得坚定,好像又变成了初见时那个坚韧不屈的男人,可眼里的泪却止不住的落了满脸,哽咽难言:“可…可是妻主…你不能丢下我的。”微颤的指尖让她明显的知道了他的害怕,他对她的依赖,心头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冷硬的心一片柔软:“知道了。”
“好好养着身子,别多想了,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帮我呢。”她淡淡的笑了,这话让楚言清精神一震,脸色愈发坚定起来:“我也可以帮你吗,妻主,我要怎么做?”
他的眼睛亮的惊人,看的晏祁有些失神,她柔了眉眼:“到时候会告诉你的,先睡吧。”他身上的被子已经随着他的动作落到了腰间,换得晏祁一个冷眼,让他把被子盖好睡下,却没听到男人的小声嘀咕:“哼,又是这样。”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又往她怀里凑了凑,乖乖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他快要睡着的前一刻,迷迷糊糊间又想起了什么:“妻主…你…别忘…忘了老国…国公…寿……寿宴…”喃喃一句,头一歪便睡过去了,直让晏祁哭笑不得,这事儿他不说,自己都要忘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都这个样子了,还记这些有的没的。
她低头看着怀里像小猫一般乖巧的人,一贯冷硬的脸慢慢柔和下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