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里虚虚拿着一柄团扇，马上就要掉下来了。她眉眼柔和，闭着眼睛的时候显出长而卷曲的睫毛来，整齐而精巧，最近吃得胖了一点，脸上肉了一些，倒让人觉得更加可爱了。

旁边前几日被她抱出来过的白猫大喇喇地躺在本应该是主人睡的床上，也正打着呼噜。

睡得这么好，倒让人不忍心叫起来了。童馥欣想。

但是今日晚上要去皇后的赏花会，再不起来准备就迟了。于是她轻轻抽出童茹慧手里的团扇，给她扇起风来。

果然，突然的凉风让睡得有些燥热的童茹慧突然之间醒过来了。

睁开眼看见弯着腰看着她的童馥欣……

真美啊……南烛忍不住感慨。

童馥欣本就是较为成熟的样貌，偏偏正巧嘴唇的左上角还有一颗细小的黑痣，配着白瓷似的皮肤，虽然是痣却是锦上添花，别有一番韵味。

她揉了揉眼睛，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童馥欣看着她这副还没睡醒的样子笑了，道：“快洗把脸去醒醒觉，该沐浴换衣了。”

看童茹慧出去了，又发现房间角落里的冰块已经融化得所剩无几，就又责备房里侍候的下人不上心，指挥着人更换。

南烛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比之前凉快很多。

“这是用药材熬制的消暑茶，喝一点解解暑热。”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意外地不像想象中是苦的，虽然味道不佳，但也能喝出甘草的甜味。

“你以前就算多么热也不肯喝这个。”童馥欣笑道，接过她手里的碗递给下人。

“是吗？”南烛接了一句，按照童馥欣的指示坐到了梳妆台前。

夏季的夜来得迟，等到入夜的时候她们已经坐在皇宫的清凉殿里了。

这清凉殿果然如其名所说，在夏季燥热的天里凉快得过分，不仅得益于特殊的构造，也是旁边整个巨大的雪架的功劳。

“一次用这么多的冰，果然是皇家呢。”

身后有人悄悄议论，南烛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是个穿着绿裙子的小姑娘，看着眼生，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旁边估计是她的母亲，意识到了南烛的目光，立刻拍了她女儿一下低声责备道：“见识短就少说话！”

南烛立刻把目光收回来，不再乱看了。

刚刚在路上跟她们擦肩而过的程海荷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似乎也没有在意她们这边。意外的是她的神色没有一贯的高傲，似乎还有些慌张，她手里一个小荷包掉在了地上，她捡了好几次也没能捡起来。

不久，穿着华贵的皇后走了出来坐在上位，众人才陆陆续续坐了下来。

这是女眷们的宴会，自然少不了各色关于女性的话题，有几家跟皇后关系比较亲近的，已经开始话家常了，童家姐妹这边还没能插上话。

因为安排的位置有些远，童馥欣也不能没有旨意就凑上前去，所以暗暗有些着急。

抬眼看看远处的程海荷，她今日穿了一身近来流行的袒胸装，是她一贯的张扬风格，听说有些传统的皇后居然还称赞了她那件衣服，童馥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新意的方领裙装，更加担忧起来。

然而南烛倒是很有趣味地盯着人界女性中的至尊。

在九重天上她也是宴会排在角落里的小仙，隔着众仙人看过几眼王母娘娘，倒是觉得气质跟这位不相上下，大概权天下之法度的上位者都是如此。

终于轮到了她们，皇后很是温柔地问：“这是童御史家的两个姑娘？”

童馥欣站起来行礼，道：“是，拜见皇后娘娘。”

南烛赶紧跟着有样学样。

“倒是都长得端庄漂亮，”皇后笑了笑，“听说你还被平王爷称为‘第一美人’？”

“不敢，平王爷过誉了……”

后面的南烛就懒得听了，简单问过几句，她们坐了下来，宴会开始之后便就是奏乐饮酒了。

等到把桌上的菜都尝了一遍，她就开始腻了。这个漫长的宴会也不知道还要开到几时。

她悄悄知会童馥欣一声，说是出去透透气，童馥欣嘱咐道：“就在大殿门口，千万别走远。”

南烛点点头答应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她也没意识到她会那么巧看见那样的事情。

第8章第八回

起先只是因为一只萤火虫。

夏天来了本来很常见，但是南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能在夜里发光的小虫子，九重天上是没有的，大司命坐骑的眼睛在夜里倒是会发光，但是那只凶神恶煞的老虎夜里眼睛发光真不是什么值得一看的事情。

那莹绿色的光在黑夜里一闪一闪，她不自觉地就跟了过去。

清凉殿的构造像一个洞窟，这是为了能够冬暖夏凉的独特设计，因此一旦绕到殿的一侧，那里和宫墙就构成了一个微妙的隐蔽空间。

她就是这时候听见那声音的。

“嗯……嗯……”

“……嗯……”

两个人的喘息声持续不断，就算她再傻也知道那里在干什么。

她停在了原地，看见那只萤火虫飞过宫墙，消失在了夜色里，但是这里又是谁想要越过那道墙呢？

南烛有些慌了，虽然明明她什么也没干，但是显然撞破了对方的好事不是个明智之举。她在考虑是不是又要违反规定施个术隐身离开，身后忽然之间来了一个人捂住了她的嘴，拖着她匆匆走了几步，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拖到了旁边的一个墙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