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程素弦,可是现在的她,看上去依旧如此孤单柔弱。
她即使练了寒血经,即使杀人不眨眼,也是迫于无奈。每次看到她冰寒的眸子中那缕凄然的思绪,柳茗川总会意识到她内心的压抑和痛苦。
不由心头又泛起酸涩的感觉。
他在一间成衣铺前站住,回头等梅雪奈走过来,才走进去,在柜台翻了翻,找到一套样式很简单的女式衣袍。
蓝色和白色搭配着,很是清雅脱俗。
他把衣服递给梅雪奈。
梅雪奈接过衣服,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袍。
“这个,就很好。”
柳茗川微微一笑,“那个是男子穿的,你要参加武林大会,还是换一换。”
说完,他已付了银子,走出成衣铺。
梅雪奈走在他身后,突然喃喃道:“你为何送我衣服?”
柳茗川不由站住,回身看她。
“没什么,觉得我们是朋友而已。”
梅雪奈怔怔看着他,那双眼睛竟然翻滚着那样明显的情绪,惊讶,疑惑,还有伤感。
柳茗川不由为她的眼睛而震惊,那明明是一双如此纯净,毫无杂质的眼睛。
但那感觉却瞬间即逝,她低下眼睫,向后退了一步。
“我走了。”
见她转身欲走,柳茗川突然道:“如若那天,我没有救你离开那片火阵,你是否就不会练成第八重寒血经,也就不会有以后这么多麻烦?”
梅雪奈道:“我不会练成,也不会活着走出火阵。”
柳茗川听了,长眉一挑,“你是说,你会死?你练功前并不知我会出现,那你岂不是自寻死路?”
梅雪奈道:“我别无选择。”
她又抬眼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那个柔弱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柳茗川的视线中。
她修练寒血经,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生命。在她的心中,生命,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生或死,不过就是转瞬之间的事而已。
花圃间鲜花绽放,夏风中花香扑鼻。
柳茗川手中擎着水壶,细心浇灌着他的花花草草,观察每棵花草的情况,看它们是否健康,是否需要剪枝和修理。
而花草也并非无心,照顾越是细致,花就开得越是绚烂动人。
花间蜂缠蝶舞,一只蝴蝶翩翩飞来,落在柳茗川的肩膀上。
他微微回头看着,这是一只美丽的蝴蝶,颤动的翅膀如此柔软,美丽的花纹如同画就。
蝴蝶停留了一会儿,展翅离开他,在他身边绕了几圈,才缓缓地穿花而去。
柳茗川看着那只蝴蝶,脑中又一次浮现出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
总感觉她坚硬的冰壳下面,那颗心如此柔软,脆弱。那一定是一颗受到过伤害,对一切都已绝望的心。
那天,她抬头看着树上那个鸟巢,那种凄迷的眼神,在她寒冷的眼睛里,格外触目。
那分明是她被冰冷包裹的内心在颤动。
柳茗川提着水壶,看着繁花似锦的花圃,呆呆出着神。
身后突然传来“嘿”的一声,倒将他唬了一跳。
回头看时,只见修竹手里端着托盘,来给他送茶。
柳茗川放下水壶,接过修竹递上来的手帕,擦拭额头的汗,一面道:“你喊什么?吓我一跳。”
修竹笑着道:“二少爷,你想什么呢?我走到你身后你都不知道,莫非提了亲,在想人家姑娘了么?”
柳茗川一愣,便锁起眉头,把手帕扔到他怀里,举步向旁边的石桌走去。
“少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修竹跟着他过来,把茶盘放在石桌上,提壶斟茶。
“不过真的,那位程姑娘确实好大胆呢,一个大姑娘,自己给自己做媒,少爷都拒绝她了,她还是没有走,看来是真的对少爷你动心了呢。”
柳茗川正坐下端起茶杯喝茶,听了这话,不由抬头问道:“怎么?还没有走?”
“是啊,程姑娘去拜见夫人了,还送了夫人好多礼物,夫人好生喜欢她。现在就住在夫人院子里。”
柳茗川放下茶杯,依旧眉头紧锁。
修竹弯腰看了看他,才闷声道:“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二少爷是不是对她有意,可是修竹可是很怕二少爷娶一个这么胆大,还有心计的少奶奶呀。那样,以后修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柳茗川看了他一眼,摇头笑道:“当然不会,我怎会娶她?”
修竹马上睁大了眼睛,“真的?二少爷,你真的不会吧?不要骗我啊。”
柳茗川无奈笑道:“当然,我几时骗过你。”
修竹正高兴欢呼,突然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连忙回头看去,见正是程素弦走进花圃,面带微笑,向这边走来。
这次她只有一个人,没有带品相两个侍女。
修竹立即回头,向柳茗川吐了吐舌头,便端着托盘退下,路过程素弦身侧,向她欠身行礼。
程素弦对修竹很有礼貌地点点头,才缓步走到柳茗川跟前,见他已起身拱手,又欠身万福。
她对柳茗川展颜一笑,又回头看着花圃美丽的花草,叹道:“早听说柳公子深爱种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公子既深谙此道,自然是个爱花之人啊。”
柳茗川听她话中有话,便故意岔开话题。
“茗川不过是种花怡情罢了,没有其他意思。倒是程姑娘流连此处,还有未尽之事么?”
程素弦回眸看着他,笑容中满含嗔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