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心里也是惊叹，他又想到了她那绝美的容貌，神情莫测。

杜恒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拿着宣纸追出了聚贤楼，却早已不见凌净的身影，他望着楼外喧嚣的人流，感慨莫名，“老朽真是有眼无珠啊！”

杜恒曾任文华阁大学士兼太子太师，如今的恒山书院山长，学渊离国，学子无数，深受离国有识之士敬重。

凌净一首元夕词，在燕京掀起了轩然大波，也开启了阙词在文坛的新势头。

☆、第四十四章

元宵过后，凌净便打算尽快离开燕京，她不曾想过她的一首元夕词，能在京都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她的身份又如此尴尬势必是不好在此久流留的。

正月二十，也就是她打算离开燕京的前一天，她正靠坐在美人榻上小憩，凌霜捧着一本古词来到她身旁，满眼含笑的望着她。

凌净的眼皮跳了跳，还是很不情愿的睁开眼，望着她，似乎在问“小祖宗，你又想干嘛？”

凌霜指了指手上的古词，笑道：“凌姐姐，你以后教我作词吧！”

凌净无奈的从榻上坐了起来，望着凌霜，很是无力：“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那词真不是我作的，你怎的就是不信？”

凌霜言词凿凿：“凌姐姐，你不必自谦，我懂的，你不过是怕外人扰了你的清静，我们是姐妹，你大可不必有此顾虑。”

凌净觉得自己真是有理说不清，倒回了榻上，闭眼安眠，一副不愿理会凌霜的模样。

素颜走了进来，对凌霜躬身行礼后，才说道：“公子请凌公子去前厅会客！”

凌霜道：“不是说了兄长近期不宜见客吗？”好在，元宵那事，慕容兄妹和寒明轩也知分寸，并没有把凌净捅出去，但他们却一直想登门见见凌净，可凌净却不愿见他们。

素颜依旧一张冷脸，面无表情：“公子说是宇文大人！”

雅府是个五进两开的院落，不算大，但布置得颇为雅致舒适。大门进来便是一座假山，假山旁是两个古朴典雅的抄手游廊，走廊尽头是半月形红漆拱门，拱门外一片湘妃竹，过了竹林便是前厅。

凌净住在后院的静宁居，旁边不远便是后花园，园里种了许多梅花，如今的时节，倒是开得甚好。

凌净坐在梅林里的一个八角亭里，望着不远处一身月白袍子外罩一件银灰披风面容清俊的男子，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宇文清走到凌净面前，在铺了软垫的汉白玉石椅上坐下，看着凌净无声的给他添茶。

凌净把茶盏递到他面前，笑道“上好的云山雪雾，你尝尝！”

宇文清拿过茶盏，清抿了口，才道：“雅府的茶自是不错的。”

凌净望着了眼他的面色，声音柔和：“这段时日你倒是休养得不错，难得脸上有了血色。”

宇文清不置可否，只是深深看了眼凌净，才道：“听闻雅府梅园里的景致甚好，你不打算带我走走？”

凌净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和宇文清相偕进了梅林。而不远处的阁楼上，雅文一身青袍长衫望着梅林深处，脸上一贯的微笑已然消失，徒留眼眸深处的一片幽深。

青石小道上芳草萋萋，芳草之径上暗香浮动，斜阳微风里，寒梅依旧，点点红妆晕！

两人在梅花林里的小径处，缓缓走着，深一脚浅一脚，似乎谁也不愿打破这种静谧。过了良久，才听宇文清低声问道：“你可是要离开京都了？”

凌净点了点头：“明天启程！”

“你如此费尽心力的救我，很是让我意外！”宇文清道。

凌净望着一朵盛开的寒梅，声音平静无波：“医者仁心罢了！”停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接着道：“说到救你，你倒是真真欠了慕容姑娘一份大人情！”

宇文清拂开落在凌净肩头的几片花瓣，徐徐道：“我登科那年，在诗会上与她初见，后来她祖父也曾探过我的口风，有意将她许配于我，被我婉拒了。我乃半个佛门中人，心性寡淡凉薄，若非俗事未尽，早已遁入空门！”他停了下，望着梅林深处，又接着道：“慕容姑娘她的执念颇重，我亦无法！”

凌净有些疑惑：“俗事？是朝堂之事？”

见宇文清没有否认，凌净又接着道：“如你所说，若是朝事完结，你便会出家？”

“以前却然如此，如今……”他望了眼凌净，又接着道：“我不曾想过你能把我的病症治愈，我并非恋战权利之人，小凌，我也有些头疼，如今又当如何？”

凌净看着宇文清望着自己灼灼如六月骄阳般的目光，心跳如鼓，好一会才艰涩的道：“那个……我只是说可能会好，也不敢保证一定能痊愈！”

宇文清看着凌净的眼神深邃幽远，嘴角微扬，笑容如冬日暖阳般和煦，那张一向死气沉沉的面容因着这一笑鲜活了许多，他本就清俊，如此一来更是如霁月清风般让人移不开眼。

凌净觉得自己脸有些烫，心更是跳得厉害，不自觉的别开了望着宇文清的视线，手心都是汗，她觉得自己很紧张，紧张得有点语无伦次：“今天这日头还真有点热！”

宇文清望着天边没入云端的如血残阳，有些好笑的接口：“是挺热的！”

好巧不巧的一阵寒风过，偏偏凌净又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抬眼看去，宇文清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她的脸腾的又红了，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好在，她易了容，倒也看不出脸红。

宇文清把身上的披风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