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黑道白道实为一家是有一定道理的,大石毫不怀疑出于利益,许多大官会跟黑道有所染,但却万万没想到连警局都被渗透了,官商勾结什么的实在可怕。
或许更为可怕的是,他们难以相信不二会这样不遗余力地来掩盖事实。就如他们不会相信是不二伤害河村一样,不二不拼力揪出凶手告慰亡灵却掩盖真相这个事实依旧让他们难以相信。
可是事实也已经很明确地摆在眼前——不二正竭尽全力阻挡他们探查事实的脚步!
大石就此问过不二,问他还记得之前他们之间的那场赌约吗?以真相作为检验标准的赌约。可是此时的不二却在阻碍他们探寻真相的步伐,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违约?
可是不二并没有给他明确的回答。大石潜意识里似乎感知到不二那边貌似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因为无论是不二的态度还是事情的发展都已经完全脱离了轨道,朝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向急速前行,而这点或许连不二自己都始料未及。
啪嗒啪嗒的雨珠渐渐增多,由点成线,继而编织成一道细细密密的雨帘,罩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不真切。暴雨倾泻而至,奔腾的雨水砸在石板上再汇聚成细细的水流,顺着坡蜿蜒滑下。
在墓前已站了许久,再加上暴雨突至,虽幸得黑油伞遮挡但依然无法完全挡住雨珠的肆虐。青学的各位准备离开。
“部长?”看着大石把菊丸塞进车里,其他各位也陆续准备离开,走到一半的越前转过身却看到手冢依然打着伞立在原地。
“我想再待一会儿。”手冢沉声说,虽混着嘈杂的雨声,但越前还是清楚地听到了里头的不容置疑。
越前默然地看着那个至此为止都没动过的挺拔身影,似是想到什么般,扯出一个模糊的笑容:“祝部长好运。”说罢,转身离开了雨幕中更显沉重的公墓。
这一次比以往更甚的沉寂开始蔓延,吧嗒吧嗒的只剩下雨打之声,耳畔皆为雨落油伞清脆的撞击声,嘈杂又扰人心弦。手冢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河村的墓碑,脑中却思绪万千。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理清纷乱的思绪,他也需要一种刺激让自己去接受那些难以接受的事实。又或许,这些都只是借口,他只是想一直等待,等待那非常微弱却明显不同于雨声的啪嗒声。
“不二。”手冢甚至都没有转头,就这样断言道。他清冷的声音越过厚重的雨帘非常清晰地传到那个在几米之外同样撑着油伞静默而立的人耳里。
可是回答手冢的只有一连串不间隙的啪嗒嗒的雨声。手冢没有听到雨声之外的声音也就确定那个人依然站在原地没有逃开。
逃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用这个词。明明不二没有一次是落荒而逃的,这样想来,或许不二逃开的方式是异常的高明也说不定。
他们俩又隔着几米距离沉默了许久,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开口。似乎是料定手冢不会再次提前开口,不二只能无奈地妥协。他仅是向前踏了几步,保持能在雨中交谈的限度距离,开口道:“你怎么会知道?”
如何知道他会来?又怎么会知道他站在那么远的身后?就算察觉了那轻微的踏水声,也不能断定就是他吧。不二再次清楚地认识到,手冢很强。
手冢皱眉,似乎很不满意不二似乎特意拉开的距离,他转过身,果真看到了那个清瘦的身影裹在朦胧的雨帘中,嘴角似是带着一丝雨意微笑。
“你会来。”手冢似是有些不耐烦地断言。
很显然,以不二和河村的交情,不二不可能不来参加葬礼。就算他再不理解不二的某些行为,可是有些固定的行为模式他还是能抓稳的,就像是不二立于他身后时那种独特的感知。但此时不二的表情和他的心都已完全隐于雨幕之后变得模糊不清,似是一触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