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的事我从不拦她,而且会推波助澜,有此一问,主要就是为了损损她。
她白眼一翻:“你可以不信我的能力,但你不能不信我的人品。”
后来,想靠人品打仗的陈鸢喜摩拳擦掌上了朝,还不停地给我使眼色,若她眼眶再大点,眼珠子都要飞出来贴到我脸上了,足可见她的急不可耐。
大殿之上,朝臣们依旧为怎么处理犬戎进犯的事吵得不可开交,这回的讨论比上回严重的多,简直就差撸起袖子对打了。皇帝陛下懒懒地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状况不语,貌似深思,估计实则在神游。
偶尔中途神游回来,他还伸出手掌向下压一压,道:“众位爱卿都小声点吵,吵的朕都快要偏头痛了啊~”
我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有一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傅荆怀神色暧昧地看了我几眼,好像我站出来为他分忧,他很欣慰,“祺爱卿有何见解,但讲无妨。”
我开口引荐陈鸢喜,将她的过往战事拿出来讲,又道现在这等时机,更需不拘一格降人才。
傅荆怀还没反应呢,徐丞相就不乐意了,他带头反对道:“怎么说还有锤城大将军在,让她一介女流带兵出战,我们大岐的脸还往哪放?!”
陈鸢喜正色道:“若末将赢了呢,您觉得犬戎那边的脸该往哪放?”
她很少这样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地讲话,气场迷煞千军万马。
可单单迷煞不了朝堂上的这些文官,有位大人道:“打仗不是儿戏,你想带多少兵马前去?几成胜算?一个女人,夸起海口来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京城还有吕小侯爷和顾将军,轮也轮不到你在这放肆!”
陈鸢喜倒真的开始放肆起来,她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末将只需骑兵五千,便能把犬戎打得叫娘,让他们签署协议绝不再犯,如果做不到,就让我死在战场之上。而且这位大人,我杀过的敌军比你搂过的姑娘还要多,你若是再敢瞧不起我,我可就要犯浑了。”
鸢喜他爹打断她:“不得无礼!”
被损的那位大人没吭声,我估计他在心里正数着自己到底搂过多少姑娘。还有刚才还在吵架的朝臣们都面面相觑,消停了。
傅荆怀对此刻的安静很满意,他开口问:“顾常,你怎么说?”
陈鸢喜的脸色立刻凝重了,她生怕顾常在这时候给他使绊子。没想到出人意料地是,顾常先是说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陛下,臣得到密信,说晟王傅云卿完胜了北疆的那场持久战,战报正在路上,而且晟王也同时在路上,正在加急回京。”
我浑身一震。
按理说,北疆战事告捷之后,陛下下诏让他回来,他若不立即回来,会有拥兵自重之嫌;可是眼前的事是战报还在路上,晟王不等皇上吩咐就举兵归来,声势浩大,是想怎样?外有犬戎虎视眈眈,内有藩王吐槽拆桥,而最忧患的种子选手晟王不得陛下的亲笔招返令就敢回来,对于傅荆怀这种常年心思纠结的人来说,会产生什么抵触不言而喻。
然后顾常才继续说陈鸢喜的事,“陛下,陈副将的诡计层出不穷,打犬戎姑且可以一试。”
他暗示地很明白了,京城必须由步兵重防,拨五千骑兵给陈鸢喜,是可以尝试的最好办法。
傅荆怀点头应许:“陈鸢喜,朕亲封你为‘战前将’,前往桑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鸢喜下跪叩首:“末将领命,谢陛下!”
徐丞相这时又扯开他那老破锣嗓子开始喊:“啊——这大岐是想亡国啊!女人不仅在朝堂上出馊主意,还派女人去战场,什么时候彻底变成女儿国算了吧!!陛下,您可要三思啊——”
他这声调,不去给人哭丧真是白瞎了。
“丞相大人,我们都出现在朝堂上不是一天两天了,您现在才不满女人参政参军未免反射弧也太长了吧,难不成以前都是把我们当花瓶来看的?”其实大家确实把我们当花瓶摆设看待来着,现在连花瓶都成了精,他们肯定不乐意。不乐意也没办法,我可是要做女相的人,这点刺激根本就不算多大的刺激。
徐丞相头一遭被我当堂顶撞,表情略有僵硬,接着他又深吸一口气,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始新一轮的呼天抢地捶胸顿足。
傅荆怀直接手心向下不耐烦地挥了挥,“好了好了,退朝吧,都回去好好休息。”
我们这对“奸臣”加“昏君”的组合简直快要闪瞎人眼了好吗!
老丞相又开始演他的另一套拿手把戏——死谏,虽然我觉得这点事情真的没有死谏的必要,又或许他只是想在皇帝面前刷一刷存在感吧。
他喊叫着:“先帝啊,老臣是不中用了,不想眼看着大岐断送在女人的手里啊,老臣这就下来陪您来了!!”然后撩起衣袍,放慢动作就要朝柱子撞过去。
还好周围的大臣们眼疾手快,是扯的扯,抱的抱,拦的拦,叫的叫,才没有让他血溅当场,但是整个朝堂俨然乱作一团了。
傅荆怀看完台下卖力的演出,不羁点评道:“拜托,徐相你天天这么叫,喉咙受得了么?此事即成定局,要是真的出了事,左右都由朕担着,又要不了你的脑袋。再者你也一把年纪了,就别没事学人家小丫头片子一般寻死觅活的,姿态多难看啊!”
所谓君贤臣忠的画面,在傅荆怀登基上位之后就从没在朝堂之上见到过。徐丞相刚被拦住缓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