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声比一声高的呼喊传来,冒顿松了一口气。所有人服侍的医工和奴隶都像打完一场硬仗一样脱力。
☆、薨
琴木雅所生的男孩皮肤白皙,鼻梁很高,眼窝有点下陷,完全遗传冒顿的特征。冒顿从一个女奴手中接过,迫不及待的掀天罩在婴儿脸上的薄纱,仔细端详,脸上也洋溢着一种少见的温情和疼爱。琴木雅看着冒顿的样子,心里甜蜜。
琴木雅对冒顿轻声说:“单于给他起个名字吧。”
冒顿抱着孩子,在毡房里慢摇摇的起了一圈,“就叫他稽粥吧。”
琴木雅张着泪洗过的眼睛问:“稽粥是何意?”
冒顿说:“稽粥,是为接替、稳固之意。”
琴木雅嫣然一笑,对冒顿说:“多谢单于赐名。”
接替?巩固?接替单于之位吗?琴木雅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冒顿走后,琴木雅问身边的服侍奴隶:“大阏氏哪去了?我还得好好谢谢她呢!”
“回阏氏,大阏氏已经回去了。”
琴木雅又道:“备礼物,重礼,命人送去!”
钟灵看着满地的金银珠宝,也着实搞不清琴木雅是什么意思。是感激还是炫耀还是做给别人看的?自从东胡回来以后,钟灵就疏远了很多人,尤其是冒顿后宫的女人。一来她不想争风吃醋,也不想勾心斗角,只想着好好陪冒顿,过一些类似平凡夫妻的生活。
人生短暂,相逢不易!当珍惜。
钟灵婉言谢过,命令人把礼物带回去。“替我谢过琴木雅阏氏,刚生产完孩子的人较虚弱,让她好好休养,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琴木雅知道钟灵阏氏的意思,既然钟灵也从东胡平安归来了,不计较也好,这对两方势力都好。此事之后虽然冒顿处罚了族中很多人,但根基还在,她的阏氏地位也没动摇。
钟灵决定不追究琴木雅,很大的原因是钟灵知道自己只是外来人口,她不是来和匈奴大家族斗气让冒顿为难的,来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冒顿。
稽粥啊?钟灵回忆历史,这不就是下一代的匈奴单于吗!那个孩子钟灵以后见过很多次,只见他一次比一次聪明,机灵。果然是个讨喜的孩子。
过了几日一个面生的奴隶来见钟灵。说是要替大阏氏祈福消灾的。钟灵才想起在东胡王庭,冒顿是许诺这事了。虽然不相信,但钟灵还不至于拒绝冒顿的好意思。收拾妥当后,在侍女和奴隶的陪同下,去了王族巫师处。
单于王庭钟灵没有去过几次,里面是男人们办公的地方,女性很少进去。钟灵被侍人引着找到巫师处。
巫师是一个上年纪的老人,手拄着一个奇怪的拐杖。布衣长衫,头发胡须花白,一双阴侧侧的眼睛符合所有人心中巫师的形象。巫师的房间布置的也不同常人,像阴朝地府里黑白无常办公的地方。处处透着鬼气。最令钟灵移不开眼的是墙壁上的一颗洁白的羊头骨,这个羊头能特别巨大,羊头空洞的眼睛像是两个无限的黑洞,神思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世界,深夜忽然变得明亮,无限空洞又无限隐喻,似乎包含了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兴衰荣共,生老病死。在胸中升起一种了然而透彻的感觉。
巫师向钟灵行礼,请钟灵入座。钟灵在这种环境里实在感到不舒服,忍着不适,听巫师念天书,看巫师围着她念念叨叨……像有些跳大神,发神经……钟灵眼观心不吵不闹,可以选择不相信,但给人尊重她还是懂的。
不知多少时刻过去,仪式完成,钟灵以匈奴的礼仪感谢了巫师。回了自己毡房。觉得还是阳光普照下的感觉舒畅。
钟灵断了自己与冒顿后宫美人的社交后,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酿酒,没想到还真从中找到了乐趣。一日冒顿来钟灵毡房歇息,晚饭时的葡萄酒冒顿又喝去一大坛,钟灵取笑冒顿没见识过什么是好酒,还向冒顿打包票要给他酿一种比这更烈的酒,让人飘飘欲仙的。冒顿哈哈大笑的说,“好,待我归来之日再与你一同共饮。”
归来之日?钟灵纳闷的问:“你要去哪里?”
“打一仗去。”
“?”钟灵有些懵。
冒顿揉揉钟灵脑袋解释:“月氏,我看他们不顺眼已久,此次一夜之间攻下东胡,兵士们激情未褪,一鼓作气才好。”
钟灵点头表示明白。低声说道:“一切小心,等你归来。”
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和地位,所谓的成败,腐朽和永存,不过是时势造化。
第二日,冒顿整军待发。兵士们依然向上次一样,行列成队,精神焕发,精气勃勃。冒顿站起身来,双手叉腰,高声道:“东胡蛮贼,欺我多年,今朝剿灭,我匈奴以东再无敌手,可腾出手来,直击月氏。”
士兵们热血沸腾,这可是一场大战,他们有信心取胜,他们会成为这个草原惟的一主人。
冒顿一骑绝尘,后面跟着的三十万将士紧紧跟随以迅雷之势奔向远方。
整整半年时间,冒顿铁骑所到之处,无人敢正面对抗,小国俯首称臣,月氏被驱逐故土三千里,并吞并了大片土地,匈奴成为此时唯一的强者,没有任何一个民族可以抗衡。冒顿之名响彻世界。
这一年难熬的冬天终于过去了,春风料峭但总不是彻骨的寒冷了。腾格里沙漠一带直到三月初才有零星的绿色萌发,阴山带要稍微迟些,焉支山和贺兰山带要迟一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