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虹看得明白,愕然道:“那岂不是说,即便霍家这样的大窑厂,一个月也烧不出五千件合格的贡瓷?”
严冰笼统地点点头,“这还是最好的情况。”他没说出的是,若叶墨存心刁难,只需在验收一关上动动手脚,一窑所出上万件瓷器很可能尽数作废。
寄虹尚未想到这层,无意识地把算盘珠子拨来拨去,喃喃自语,“五千……那至少需要二十家……”
严冰冷静地说:“但你是知道的,规模与霍家相当的大窑厂,数遍整个青坪都找不出十家。”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果然是她把人心想得太过良善了,叶墨与她扯不清的旧怨新仇,哪里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乍看上去唾手可成之事,剖析开来竟如许复杂艰难,当真如严冰所说,是“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脑中如蜂乱舞,哄乱之中,叶墨那句“降罪下来,他受当其冲”却分外鲜明。这是威胁,但并非危言耸听。她很明白身为督陶官的严冰在整件事中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