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期待?中邪了似的!
她的眼泪叭嗒叭嗒落在嫁衣上。嫁衣有些脏污,还皱巴巴的,但他刀光剑影里闯过来,差点丢了命都没丢了它。
她把它紧紧搂在怀里,抹一把喜极的泪,斩钉截铁地说:“喜欢!”
听到这两个字的刹那,沙坤觉心房剧烈地搏动了一下,那是前半生从未尝过的喜悦和满足。
原来成亲是这么好的。
伍薇和沙坤的婚事算是最近阴霾笼罩里难得的一抹晴空。依伍薇的意思,二嫁不能大操大办,也不能穿大红的嫁衣,但沙坤一瞪眼,“就穿红!谁敢说嘴我割了他的舌头!”
于是伍薇金饰红衣,腕上套着沙坤送她的金镯子,比许多头婚的新嫁娘都排场。寄虹和玲珑充当送亲的娘家人,一大早就到宝来打点。寄虹一边挑选新娘子上轿要抱的苹果,一边笑道:“薇姐,你可真利索,说嫁就嫁,倒成了咱们姐妹里最快的。”
伍薇对着镜子细细地打量妆容,调侃道:“我也想不到呢,本来以为在前头的肯定是玲珑啦。”意味深长地从镜子里看了玲珑一眼。
玲珑站在身后,正拿着盖头在伍薇头上比划,闻言微怔,目光落在红缎子的盖头上,金线绣的两只鸳鸯相依相偎,恩爱喜人。
她半举着盖头的姿势,倒像是要给自己盖上似的。
“薇姐,你怎么能确定沙大哥就是你的命定之人呢?”
寄虹闻言,也放下苹果,转头来听。
伍薇转过身来,左右看看两人,摩挲着腕上的金镯子,“当有一天,你为某个人放弃一切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时候,那就没什么可说了,嫁吧。”
伍薇和沙坤拜堂时,寄虹余光瞥向席上的严冰,在所有人都望着一对新人时,他却目光灼灼望着自己。
那天,寄虹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但没有作答。
想不到,不久之后,她就得到了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伍薇amp;沙坤小剧场
小和尚到沙坤家蹭饭,伍薇摆了一桌丰盛的……绿叶。
小和尚看得眼珠子都绿了,“老大,你最近手头紧吗?”
沙坤:“你嫂子现在吃素,别挑三拣四的啊,敢惹你嫂子不高兴叫你下半辈子都吃不了荤。”
小和尚抬头对端菜过来的伍薇一脸真挚地笑,“嫂子手艺真棒,好些年没吃到地道的家乡味了。”
沙坤:你知道你嫂子老家哪儿的啊就家乡?
等伍薇又去厨房,小和尚压低声音说:“老大,我一蹭饭的,没啥挑的,可你顿顿离不了肉的怎么受得了啊?”
沙坤:“受受就受得了了。”
小和尚:有主的男人真可怕!
☆、噩梦何时休
伍薇去县衙交付“捐资银”的时候,碰上同样来此交银的姚晟。
姚晟看惯了她的黑衣黑裙,对着眼前桃红衫子大红裙、顾盼生姿的娇媚妇人,竟一时不敢认了。
伍薇爽朗的脾气倒没有变,大方地打了招呼,问:“寄虹不是为霍记的伙计交过钱了?你怎么又来?”
姚晟翻着手里的名单给她看,“以前老霍记的伙计现在求到门上了,掌柜的不理,赵夫人看不过眼,说人命关天的时候了还计较那些个旧恩怨做什么,拿了私房钱叫我来给他们买‘免役书’。”
两人交钱换回免役书,走出衙门,道两旁茶馆酒肆云集,本该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辰,放眼望去,却是门可罗雀,还有几家已经关门大吉,长街上一派萧条景象。
伍薇感慨,“如今世道这样艰难,大家都是自扫门前雪罢了,也只有寄云还存着一副菩萨心肠。”
姚晟不觉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她一向心善,总是想着别人,却不会为自己着想。”
伍薇是经验多么丰富的人,顿时便嗅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再看看他宛如春心萌动的笑容,心里就翻了个个儿。若真如她所想,那么青坪一人一根柴,能把寄云活活烧死。
她面上不动声色,仍是笑着,“你一个人拉扯天天怪不容易的,有没有想过再给他找个娘?”
他愣了下,脑中便浮现出一个柔弱的身影。
伍薇不给他答话的机会,飞快地说:“我给你做个媒怎么样?宝来后街那个‘豆腐徐’,记得不?跟你一样没了伴的,中看又勤快,年岁也差不多,我觉着挺配你。”
姚晟表情十分僵硬,张了张口,艰涩地吐出几个字,“我……配不上……”
她紧紧盯着他,“那你中意什么样的?说说看。”
中意什么样的?姚晟出神地望着远处,应该是那种……温柔的,贤惠的,会做针线又会做账的,受过苦却仍然微笑的,有一个和天天形影不离的女儿的……
良久,他苦涩地笑了一下,“我不能说。”说出来,就是万劫不复。
伍薇望着他步履沉重的背影,叹了口气,觉得这是一段看得见摸不着、有开头不会有结果的孽缘,还是早些帮他跳出来为好。
边走边想着哪家的女子能入他的眼,不经意一抬头,前头一个人影刺溜钻进一扇小门,恍惚像是歪脖的样子。伍薇疑惑地走近,发现那是驿馆的后门。不禁失笑,老眼昏花了么,歪脖哪能随便出入驿馆呢?
姚晟心事重重地回到家,特意在赵家门口站了一站,听着里头寄云和宝宝快活的笑声,觉得沉甸甸的心便渐渐轻松起来。
“吱呀”一声,门从里头打开,丫鬟拿着空的米袋子出来,看见姚晟一脸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