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让她马上对那位发明空调的不知道是谁的发明家感恩戴德了起来。
“阿姨,您想让我做什么?”方唯问。
张心蓝按住了顾忆桐,“帮我给这孩子脱衣服。”
方唯的脸瞬间变得滚烫,“阿姨,这有点不合适吧。”
“同学你别误会,这孩子的身上捂出了痱子,我想给他脱了衣服擦点药膏,他不愿意。”张心蓝说。
方唯无语,这个顾忆桐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大夏天的穿着一套厚厚的冬装,你说他怕冷吧也不是,穿着衣服热死人也就算了,还捂出了痱子,还能更奇葩一点吗?
“阿姨,他这么不喜欢脱衣服,应该有什么原因吧。”方唯问。
张心蓝沉默了一会儿,模糊的说,“这孩子的身体有些问题,小时候产生了一些心理阴影,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方唯觉得顾忆桐可能患有某种不方便说的疾病,于是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
她最先拽住了顾忆桐的一只手套,这双手套她老早就看着不顺眼了。哪怕是戴在别人身上,也让她心里不舒服。大热天的戴手套,想想就热。
“别碰,我的手,我的手!”顾忆桐发出了一声惨叫,那表情仿佛方唯不是在给他脱手套,而是拿着刀要把他的手割下来似的。
两人一手拽着手套的一边,像是幼儿园中碰到了喜欢的玩具,谁也不肯撒手的小屁孩。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唯拽下了顾忆桐的两只手套,她觉得顾忆桐根本就是个小孩,没有一点成年人的样子。
将口罩从顾忆桐的耳朵上摘下,然后拿掉他的眼镜,方唯看着顾忆桐的脸庞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这个长时间把自己捂起来的男人脸庞有一种病态的白,五官非常精致,唯一的缺点就是眼神有些涣散,好像是在盯着她,又好像是在看着别的地方。
还好还好,没帅到让自己舔屏的地步,方唯自我安慰。
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反抗没有任何效果,顾忆桐放弃了挣扎,任凭方唯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只是方唯感觉得出来,每当自己的指尖碰到顾忆桐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的颤抖。
终于,方唯把顾忆桐脱到只剩了一条内裤,大功告成后擦了擦额头的汗。
顾忆桐双手搂住膝盖,小猫似的把自己蜷缩在一起,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张心蓝在顾忆桐长痱子的地方抹上了药膏,又把冰袋敷在他受伤的脚上。
看着一言不发的顾忆桐,方唯决定尝试着跟这个闹别扭的小孩交流。
“那个,我叫方唯。”
“知道。”
“撞到你真是对不起了。”
“没事。”
“你能说一句超出两个字的话吗?”
吐槽完这句后,方唯有些尴尬,她真的只是想开个玩笑。
“我这个人不喜欢多说话,特别是跟不熟的人。”顾忆桐说。
“对了,你到底为什么喜欢穿这么多衣服?”方唯问出了最想问的话。
“我在寻找,一种存在感。”顾忆桐说的有些玄乎。
“什么意思?”
“我戴眼镜,是给我的眼睛找存在感;我带口罩,是给我的嘴巴找存在感;我带手套。是给我的手找存在感;我穿衣服,是给我的身体找存在感。”
方唯拍了拍手,“排比句用的不错,作文加五分。”
“但是你不穿戴那些东西,并不代表你的眼睛、你的嘴巴、你的手、你的身体就不存在了啊?”方唯开导说。
“对你来说是存在的,但对我来说,一旦我失去了那些东西,他们就不存在了。”顾忆桐说的有些玄奥。
方唯扶额,头一次见这么别扭的小孩。
“对了,你是不是有异性恐惧症?是不是特别害怕跟异性产生身体接触?”方唯换了个话题。
“不是异性恐惧症,我对所有人都有一种恐惧,除了我妈。”顾忆桐说。
张心蓝给方唯倒了一杯水,开玩笑说,“我养个儿子可不容易,二十年才养熟,现在还得抱着睡呢。”
“原来你是恋母癖啊!”方唯扑哧一笑。
“妈,你别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个……”顾忆桐脸有些红。
“阿姨、阿姨,那他是不是现在还需要你给他洗澡啊?”方唯眼中闪烁着八卦的目光。
“我很早之前就一个人洗澡了!”顾忆桐大声争辩。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不过你这真的是一种心理疾病,得治。”方唯正色说。然后她伸出了一只手,“咱们先来练习最基本的,握手。”
尴尬的氛围持续了十秒钟,顾忆桐说“你能不能主动抓住我的手?”
“我找不到你的手”最后这句话顾忆桐的声音细弱蚊蝇。
方唯一阵无语,不过最后还是主动握住了顾忆桐的手。
好凉,这是方唯的心里话。
好温暖,这是顾忆桐的心里话。
方唯看着顾忆桐的侧脸,看着他的表情由挣扎逐渐变向平静,突然觉得一阵好笑。
“我叫方唯,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顾忆桐,彼此彼此吧。”
顾忆桐,那个天才画家?这是回到宿舍后方唯才想起来的事。
……
丰富的大学生活,很快冲淡了方唯对那件事的记忆,再次见到顾忆桐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入秋是感冒的高发期,方唯很不幸的着了道。这两天扁桃体发炎,嗓子有点哑。
这次的顾忆桐穿着没有上次那样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