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边给幽居斟茶,一边语气低沉地应道:“先生最近身体不好,感染了风寒,正在楼上歇息。”
“我可以上去看看他吗?”幽居语气充满了担忧,还有几分急切。
老管家察觉到幽居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对他家先生的关心,不由得一愣。他深深地打量了幽居许久,男人一脸堂堂正正,不像是另有所图。老管家抬眸扫了眼二楼,他放下茶壶,这才应道:“我家先生的房间在二楼左侧第二间屋子。”
“多谢。”
幽居快步跑上楼。
老管家盯着幽居很快就消失的背影,忍不住眯起眸。
真的好像啊!。
幽居推开那道紧闭的门走进去,就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床上,轻轻呻吟的男人。
听到程念幽痛苦的呻吟,幽居心里一紧。
他赶紧走过去坐在床边,这才发现,程念幽的状况很不好。程念幽头颅搁在枕头上,身子蜷缩成婴儿状,那一双手抵在胸口位置,脸色苍白。幽居伸出手在程念幽脸上摸了摸,一片冰冷。
心中一凛,幽居见屋子四处窗户都关闭着,屋内还剩了壁火。他身体这么凉,很不正常。就算自己触碰到程念幽的身体,程念幽也没有睁开过眼睛,看着,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药瓶,幽居拿起那药瓶看了一眼,上面没有一个字体,看不出到底是治什么病的。
幽居叹了口气,有吃药,也有做好保暖工作,他怎么还这么冷?
独自在床边坐了很久,幽居突然起身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钻进被窝,将程念幽整个人抱在怀里。程念幽有几秒钟的抗拒,察觉到热源感,程念幽突然钻进幽居怀里,狠狠地抱紧他。
察觉到儿子的主动接近,幽居自然是连忙将他抱得更紧。
老管家跑上楼来,看见这一幕,倒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非两个人长得极像,老管家都要怀疑他们两人是有断袖之癖。可他们那张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在告诉老管家,这两个人的关系,当真不浅!没有打扰他二人,老管家将房门合上,他走下楼的时候,遇到外出归来的梦玄机。
梦玄机见老管家步伐如此轻快,忍不住问了句:“他睡着了?”
“是的,药物已经无法抑制住先生体内的痛楚了,先生今天是痛睡过去的。”
“我去看看。”说着,梦玄机转变脚下方向,准备去左侧的房间。老管家突然一把拉住他汉服的衣角,支支吾吾地说:“梦先生,有一位姓幽的先生在里面,此刻,不宜进去。”
梦玄机一愣,姓幽的先生?
这个地方,是平行空间紊乱造成的一小块地方。平常人,是走不进这里的,更是看不见这栋房子的,幽居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当真是血缘的牵引?
梦玄机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幽居一直抱着程念幽睡到后半夜,他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探手去抚摸程念幽的额头。这一垂眸一伸手,就对上一双灼亮的黑眸。
幽居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停在了空气中。
他很尴尬…
当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一个人搂在怀里,程念幽几乎有了哭得冲动。
爸爸的拥抱啊!
他就那么盯着幽居的脸看了近半个小时,目光很贪婪向往。若不是幽居突然醒来,程念幽还能再看一个小时。程念幽收起眼神中的留恋,问道:“您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三点多。”
“您不该抱着我的,我体凉。”
“没有父亲会嫌弃孩子。”幽居说完这话,自己都怔住了。
怀中的男人,同样怔愣了许久。
程念幽心里又暖又别扭,他从幽居怀里爬起来,披了件睡衣,走到壁火前坐下。幽居跟着起身穿衣,他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没有沉默,直接问道:“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本来,程念幽是打算瞒着幽居的。
可这会儿,他眼里映出跳跃的火光来,心便一抽一抽的,难隐的痛。他很喜欢跟爸爸相处的感觉,他舍不得离开这个人!
程念幽掐着自己的大腿,命令自己必须割舍这份温情。
“当年地震,距离清苑城附近有一处隐秘的化学实验基地,地震摧毁实验基地,化验物质释放出来,很多人都中了毒。这么多年过去,当年地震的幸存者,多因这个原因先后去世了,我算是命好的,撑了这么多年。”
幽居心头一怔。
“还有得治吗?”
程念幽摇头,“怕是没法了,我体内五脏六腑就快彻底枯竭了,治不了。”幽居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低垂着脑袋,那双望着地面的眼睛,也泛了红。
“今晚您就在这里住下吧,后天就过年了,我明天上午,就跟您一起搬去夜明居。”有生之年,他想再多跟这个男人相处几天。
幽居憋着泪点头。
这个夜晚,两个男人都无法入睡。
幽居带着沉重的心思,硬是一夜未眠。第二天上午,程念幽将自迹坐上幽居的车,跟他一起去了夜明居。过年的这几天,两个人将会住在一起,在同一个屋子里形影不离,在同一张餐桌上共进每一餐,在同一张床上共做同一个思念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