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沉重地道一句:“节哀。”
唐槐一手死死地托着背上的刘小玉,一手指着景老太,厉声喝道:“她!景督军的妻子,安县景少的奶奶!是她害死我阿妈的!”
唐槐的声音,锐利,掷地有声,凡是驻足观看的人,都听到了她的话。
众人纷纷指着景老太唾骂她,真是仗势欺人!
面对众人的指点,景老太急了,她什么时候面对过被人指着骂的?
她瞪着唐槐,咬牙切齿:“你在胡说什么?”
梁记刚愁没新闻稿写,现在听唐槐一说,赶紧拿出笔和纸。
景少家人害死人,有戏看啊!这新闻稿一发,肯定销量第一!
唐槐看着景老太冷笑:“我胡说?你敢用你爱孙的幸福对天发誓,我有胡说吗?”
“……”
“你觉得你是当过兵的,国家有补贴,家庭富裕,村长又是你儿子……”
“唐槐,有啥话我们回到村里再说,我会……”赔偿给你的。
村长上前来,想说服唐槐回村,刘小玉的死,的确跟他阿妈脱不了干系。
但也不能说是他阿妈杀的,刘小玉也有错,他阿妈只是想上楼找唐槐,谁让她跟上去,还拉人家衣角的?
她要是不拉人家衣角,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吗?
可是,还没等村长说完,唐槐就冲他歇斯底里地大喝:“你给我住口!”
唐槐的眼神,冰冷得十分吓人,村长被她这么一喝,愣住了。
张晓军上前来,把村长和唐槐隔开,张晓军不悦地看着村长:“你要是靠近唐槐,我不介意把你拉开。”
张晓军到县城来赚到钱了,都不打算回双龙村待了,他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怕村长了。
柳肖肖也上前来,把景老太和唐槐隔开,杨经海也上前来帮忙,大丫二丫也加入队伍中。
村长和景老太自觉理亏,要是动手打起来,他们哪打得赢?
有他们一群人隔开村长和景老太,唐槐冷冷地看着景老太:“你敢吗?你敢发誓没有害死我阿妈吗?你仗着自己有权有钱,有钱有金,一直看不惯像我这样的穷人,你一直嘲笑我阿妈无法添丁!你自傲自负,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的孙子是上帝,无人能及!你故意把锄头放在我家堂屋,你楼上楼下找,见我家里只有我阿妈和紫涵在,就起了杀心之意。”
“……”景老太一听,身子一抖,她没有这样啊!
可是唐槐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继续道:“你孙子拒绝张司令的女儿,你以为是我迷惑你的孙子,他才拒绝那么优秀的千金。为了阻止我和你孙子在一起,你想着,我阿妈反正都是癌症患者,迟早都会死,还不如间接弄死她,让我和你孙子之间产生隔阂,然后老死不相往来,他就如意地娶张司令的女儿了。”
“……”景老太气得浑身打战栗,胡说八道!
她想拒绝唐槐,可是越是这样,心就越慌,众人就觉得唐槐说听是真的,她在心虚。
而唐槐说的话,梁记不停地在本子上刷刷地写着。
唐槐直视慌张不已的景老太,继续道:“我阿爸死得早,阿妈又没添到男丁,一直被爷爷奶奶欺负,然后赶出家门。你觉得我跟家人断绝关系,无依无靠,就算弄死我阿妈,我也无可奈何,拿你们有权有势的家庭无能为力。你故意把屋外的锄头拿进屋里,放在楼梯下面躺着,在我阿妈抱着紫涵上楼时,你就故意把她推了下来!你找准了位置,我阿妈被你推,不是往后倒,而是向左倾,楼梯没扶梯,这样一摔就会砸中你放的锄头。景老太,你好狠!”
后面这句‘景老太,你好狠’,唐槐磨了磨牙,所有的恨意,都在这六个字上。
“你血口喷人!”景老太气得脸色发青。
“我放学回家,刚好看到你把我阿妈推下楼梯,我胡说?要不然,你儿子村长就站在楼梯边,他为什么不接?只要他伸手一接,我阿妈就不会死!”
“我……我……”到了现在,村长竟然有口难辩了,他根本就没想过接,可能是年纪大了,反应有点慢。
看到刘小玉摔下来,一动不动,他都吓傻了,也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救人。
“你什么?”唐槐嘲讽地冷笑,眼泪一边流一边问村长:“你不仅不接人,我冲进来扶起我阿妈,她脖子已经在喷血,我妹妹脸也受伤了,在那里大哭,你和你阿妈就站在那里露出得意的神情观看,我冲着你大喊,你才慢吞吞,不情不愿抱起我阿妈,碰到她身上的血时,你还看了一眼你的手,想放开手。”
“不是的,唐槐,我当时是吓傻了,我没想到你阿妈会流这么多血,我是惊得才顿了一下……”村长没想到,他不经意的动作,唐槐也看到。
她当时不是急得乱了分寸吗?
唐槐再次看向不知所措的景老太,步步逼宫:“你发誓,你对天发誓,当着我阿妈的遗体发誓,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杀死我阿妈!你对天发誓,我说的不是真的!景老太,我敢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说到‘不得好死’四个字时,唐槐面目有些扭曲,目光冷冽又坚定,她直直地盯着景老太:“你发誓啊!敢吗?!”
景老太想发誓的,说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刘小玉死,可是唐槐说,要拿景煊这辈子的幸福发誓,她怕……而且看到唐槐那张咄咄逼人的表情,她就像被人攥住喉咙一样,想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