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口。
“蛋糕吃吗?”
张小晖的声音将季时的思绪拉扯回来,他摇头,“不吃。”
“给言言吃吧。”
季小言捧着块蛋糕,“谢谢爸爸!”
季时捏了捏他的脸蛋,力道不重,很轻。
他瞥一眼唐依依和秦正,挺和谐的,和谐到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但季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对张小晖说出来。
唐依依吃着蛋糕,丝丝缕缕的甜味顺着舌尖,快速蔓延口腔的每个角落,又一点点地滑进喉道,充斥整个胃部。
她抿嘴,将沾在上面的些许奶油抿掉。
秦正开口问,“还要吗?”
唐依依说,“不要了。”
秦正说,“过来点。”
唐依依不明所以,秦正伸出手,拇指轻擦过她的嘴角,把被她遗漏的蛋糕碎沫子弄掉。
目睹这一幕的张小晖跟季时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天他们接连受到惊吓。
唐依依说,“小晖,言言吃的满脸都是。”
张小晖低头一看,儿子一张脸都贴盘子里面去了。
她抽了抽嘴,一把揪住儿子的后衣领,“湿纸巾。”
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季时把湿纸巾递给张小晖。
这种默契是耳鬓厮磨,朝夕相处,多年积累而来的。
唐依依看的微怔。
吃完蛋糕,各自回房,秦正打水给唐依依洗脚。
他见面前的女人不动,便抬眼问,“怎么不把脚放盆里?”
唐依依垂着眉眼,“我自己来吧。”
秦正握住唐依依白皙的脚踝,带她进去温水里面,“等你全好了,你就可以自己来。”
他熟练的按|捏唐依依的脚底和小腿,不时询问她的感受,调整指间的力道。
人是个很奇怪的生物。
有些事是你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绝不可能会去做的。
可真到了那一天,你做了,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抵触和怨言,而是心甘情愿。
再回头去想那时候无比自信,不可一世的自己,会发觉是多么天真。
“舒服些吗?”
“嗯。”
唐依依拧在一起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可以了。”
秦正拿走大毛巾,包住唐依依的脚,将那些水擦拭干净。
而后把唐依依卷上去的裤腿放下来,把她抱到床上。
“我去倒水。”
唐依依躺在暖和的被子里面,余光里的男人半蹲着端起木盆去卫生间,动作利落。
她的背往下蹭了蹭,直到整个人都缩进去了。
黑暗中,唐依依睁着眼睛,磨蹭着手指甲,又去抠手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上的重量一轻,明亮的灯光撞进唐依依的视野里,包括近在咫尺的秦正。
“怎么把头蒙起来了?”
秦正顺过唐依依额前的发丝,指腹下是湿湿的触感,“都流汗了。”
唐依依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下一个举动。
秦正挑了挑眉,他又去亲唐依依,唇从她的额头,眉心往下掠。
不到两分钟,秦正把头从唐依依的脖子里抬起来,“怎么了?嗯?”
这个女人不对劲。
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这种感觉秦正非常厌恶,那样会让他不知所措。
唐依依换了个姿势,“秦正,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么巧。”秦正勾唇笑道,“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他随意躺到唐依依旁边,一只手放在后脑勺枕着,另一只手在裤兜里,“你先说吧。”
唐依依闭了闭眼,她看着墙壁上永远定格的花草树木,平静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秦正,我们离婚吧。”
房里死寂了一秒。
之后是男人愣怔的嗓音,“你说什么?”
唐依依说,“别人是不知道,不过我们两个人都明白,当时去登记是什么情形,又是因为什么。”
越往后,她的语调越发轻松。
霍然坐起身,秦正死死的盯着唐依依,他的呼吸不出意料地变的粗重,在竭力压制着濒临爆发的情绪。
“你要跟我离婚?”
唐依依点头,“对,离婚。”
半响,秦正低低的笑出声,面部神情骇人,语气里充满危险,“唐依依,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
看着秦正,唐依依却说,“你会答应的。”
秦正的眼眸里有可怕的怒意在翻涌,随时都会冲破理智。
他摸着唐依依的肩膀,始终没有下手去捏。
“为什么?”秦正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重复着,一字一顿,“告诉我,为什么?”
唐依依说,“因为我想试着对你彻底改观。”
“只有那么做,我才觉得栓在我脖子上的链子真的解开了,你明白吗,秦正。”
如果不离婚,唐依依会一直记得当初秦正是如何逼迫她,威胁她的。
去民政局的那个场景历历在目,时至今日,唐依依的心里都留有阴影。
秦正做的再多,他们依然堵在死胡同里面。
无论外围装扮的多美,死胡同还是死胡同,逼仄,阴暗,绝望。
秦正攥着裤兜里的绒面盒子,他后仰了仰头,喉结滚动,戾气和失望混合,在面部聚集。
“你是不是觉得你真的把我看透了?”
“要是我没看透。”唐依依说,“那就表示你这段时间不是真心诚意的照顾我。”
“我还不够真心诚意?”秦正的嗓音极其低沉,夹杂着难过的叹息,“唐依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