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赶走面上红晕,做出一副英勇无畏的样子来,掩盖住羞怯。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她问店家要了些黑色的眉粉,将眉粉轻拍在面部、脖颈、手臂等裸.露之处,光滑白皙的皮肤顿时变得黝黑,连嘴唇也是暗淡的,她拿起铜镜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在店家惊谔的眼神中走出了布庄。
右转不远处,便是“燕春楼”,此地如同其名,一片莺莺燕燕之声,轻璇却连连摇头,比洛阳的娼.妓.坊差远了,跟洛阳南边云岗镇的“莳花馆”也是不可同日而语,唯有楼中姑娘的着装还有些看头。
轻璇溜到燕春楼后院,趁着无人注意跃上屋檐,将衣裙系紧,再对准楼上最靠边的一个窗户,一个挺身翻下来,只以双足钩住檐瓦,整个人倒钩在窗前。
屋内一个大理人正袒.胸.露.乳地调.戏一位风.情.万种的姑娘,那姑娘也是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两人眼见着便要向床帏移去了。
轻璇没意思地回到屋檐上,俯身打量这燕春楼,一楼是聚众赏乐作乐之所,姑娘接客的房间都是在二楼。她拍拍脸,低头望着满街纷乱,自言自语道:“看吧看吧,我又不是没见过……”
第二个房间,一个姑娘正在弹曲,一个壮汉坐在案边饶有兴味地敲着节拍。
第三个房间空着。
第四个房间一群人百无聊赖地闲坐着,一副不满的模样。
第五个房间一对鸳鸯正翻起被浪……
轻璇挂在窗口,突然感觉不对,好像之前……她蓦然瞪大双眼,思衬片刻,将自己移到方才经过的第四扇窗前。房间的门被拉开,三个姑娘磨磨蹭蹭地进来,面上是不悦的表情。
屋内的几名男子面色亦极为不悦,其中一个方脸道:“磨蹭什么?做出这幅不情愿的样子给谁看?”
姑娘们听了有点胆怯。
“瞧你们这模样儿,”另一个瘦子嚷道,“我们是没给老鸨银子么?”
旁边的人推推他:“你跟她们说了也没用,她们听不懂你说话的。”
“噢,瞧我,”那瘦子一拍大腿,“都急忘了。”
这间房并不大,五个男子三个姑娘就这么挤在里面,没有任何器乐,几个姑娘模样还不怎么好。
轻璇低低一叹,想了想,纵身跃下,理了理衣裳,绕到燕春楼门前。
一进门,一名穿着阔气的年轻男子正在抱怨:“整条街就你这儿还没接满客,哎,可你这儿姑娘也不行啊,我可是在炎朝见过世面的,你们该换姑娘了……”
对面的老鸨极不耐烦,可看他似乎很有些银子,也不愿得罪他,只好一直陪笑,一边让人去请姑娘。
轻璇扭着细腰上前,轻轻撞了他一下,男子瞪向她,她回以一个柔柔的媚.眼。
“好黑……”男子皱眉。
下一刻他又改口:“仔细一看倒也不丑,就她了。”一手搂住轻璇,一手将一大块银子放到老鸨手中。
老鸨错愕不已:“可她不……”
“妈妈,楼上靠东正中那间还空着,我带这位爷上去。”轻璇柔声说着最近学的大理语。
“啊……”老鸨捏着手中的银子呆立在那里,没有再跟上来。
上楼梯时,那男子讪笑着用粗大的手掌握住轻璇的腰:“嘿嘿,没想到吧,爷不嫌你黑,只要一会儿把灯一吹……唔……”
他的头和扶在她腰间的手耷拉了下来,轻璇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运力将他轻轻抬起,自顾自“搬”着他上了楼。
周围多的是走得不像人样的男女,他们并不突兀。
进了那间空房,轻璇将门插上,把那男子往床上一扔,思索了一下,还是面带嫌弃地将他衣服解开,再盖上被子,免得一会儿他醒了见自己衣服都没脱,她却不见了,跑去找老鸨的麻烦。
说什么也是帮了她大忙的人。
轻璇将脸贴在墙上,仔细听着隔壁动静。
许是因着语言不通,那边的五个男子一边调笑着姑娘,一边肆意讨论着。
说了半天废话后,有人叹了口气。
“老高这家伙,让我们去放火,自己去尝别人老婆,这不,报应来了。”
“说得好像你没遭报应一样,还不是天天躲着。”
“嘿!躲着也是在享福啊,他没享的福,倒被咱们享了,谁会想到呢。”
“这儿的姑娘可不咋样。”
轻璇听得一声极细的叫声,是个姑娘发出来的。
有一些痛苦的画面浮现脑海,与此时耳中的喧闹融为一体,轻璇有些受不了地站起身,飞快地走出去又闯入了隔壁的门。
“啪!”轻璇将门飞快关上,屋内的吵嚷声停了下来。
“你是谁?”方脸的家伙一副困惑的模样,“新来的?”
没见过呀,这么黑的。
“一张臭脸怎么回事?”瘦子不悦。
另一个挺出大肚腩的大胡子懒懒散散向她走来,口中嚷着:“长得不好就算了,态度也鲁莽……咦,长得不错啊!”
他呆呆愣着,众人才发现这个姑娘虽然黑得不可思议,样貌体态倒是极好的。
“她不是……”一个姑娘还没说完,那大胡子便被轻璇一掌撂下。
其余四人看着瞬间倒地的同伴,俱是一惊,那瘦子喝道:“大胆!”
轻璇抄起身旁一只木杯便向他砸去,记忆中的一些事重燃起来,她万分讨厌这些来召.妓又无礼的人。
眼角不受控制地溢出泪,她咽下喉中的酸涩,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