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该趁着年轻建功立业,而不是耽于儿女情长。”令遥自己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皇帝深深看他一眼,叹息一声,道:“朕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令遥忙行礼告退,出了乾明宫。
原本以为皇帝专程召他入宫,是有什么要紧事,没想到说了半天只是闲聊,令遥多少松了口气,信步往前走去。
走到乾明宫宫门外,他碰到一个人。
是一个姑娘,年龄应与轻璇相仿,头发的颜色较其他人浅些,皮肤雪白,衣着华贵,一身矜持优雅之态,身后跟着两名婢女。那女子随意抬头看了他一眼,立时愣住。
令遥见她神情,思衬着是否认识此人,左思右想,觉得似乎并没见过,再看她衣着,心想或许是皇帝的哪位年轻宫妃。
于是抱拳向女子行了一礼,算是打了招呼。
女子满脸通红,心中小鹿乱撞,大着胆子开口问:“你……你是武官么?”
令遥不便直视其容颜,低眉道:“回贵人的话,臣是二品定北将军,安国侯令遥。”
那女子用带着一点惊讶的语气低低“哦”了一声。
令遥恭声道:“臣先告退了,贵人请便。”
女子愣愣,待回过神,令遥已大步远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儿,直到身后婢女出言提醒她,才抬头看了眼近在眼前的乾明宫,又望了望令遥离去的方向,忽然一股愤恨之意涌来,低头思衬片刻,定了定神,转身向蔓萝宫的方向走去。
阮贵妃正在殿中悠闲地坐着,一水儿的宫女正抱着琵琶拨弄着,听得她好不惬意。
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子走近,皱眉环视一众宫女一眼,她们都停下手中的琵琶,齐声道:“安盈公主。”
阮贵妃睁眼,看到女儿来了,笑了笑道:“你们先退下。”
她让安盈坐到自己身边,发现女儿面有难色,却又粉面含羞,诧异道:“娉婷,你怎么了?”
安盈抬头,有些颤抖地看向阮贵妃,阮贵妃吓了一跳:“到底怎么了?”
殿内香雾袅袅,女子的细语之声缭绕其间,再柔柔化开。
“不行!”阮贵妃猛然站起身,“娉婷,你疯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亏你还是我女儿!”
安盈眼中泪光点点:“母妃!您不是说过,不论安盈要什么,您都会满足安盈么?”
“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行!”阮贵妃咬着牙一字字道,“不仅不行,你今日出了这个殿门,就再不许跟任何人说及此事,你身边的婢女也不行!若是被人知道了……”
她话还没说完,安盈面色如霜地站起,幽幽看着她:“我知道了。”
阮贵妃一愣,见安盈转身朝殿外走去,低声喝道:“你若是敢说给别人听,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再不管你!”
安盈背对着阮贵妃咬咬牙,脚步不停地离开了蔓萝宫,阮贵妃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软椅上。
安盈沿原路走了回去,再次来到乾明宫。有内监进殿通报过,皇帝宣她入内,走到殿门口,见吉荣满脸堆笑:“公主,陛下在内殿呢。”
安盈点点头,往内殿走去。
皇帝见了她,慈爱地笑了笑:“今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安盈盈盈拜倒:“娉婷有一事,求父皇做主!”
皇帝一愣,见她神色不对,忙问:“这是怎么了?”
安盈还未说,吉荣又在帘外禀告,阮贵妃求见。
皇帝深深看了安盈一眼:“你们母女,今儿怎么回事?”
然后扬声道:“让她进来。”
阮贵妃一进内殿,便大惊:“你这个孩子!真的在这里!”
“怎么回事?”皇帝皱眉。
“陛下……”
阮贵妃刚开口,安盈便急急道:“回父皇,儿臣不想嫁给蓟敏!”
“什么?”皇帝脸色一变。
“娉婷!”阮贵妃满眼痛色。
安盈眼眶红红,白皙的面颊也极为红涨,仿佛下了巨大的勇气:“从前父皇和母后将儿臣许配给蓟大将军的儿子蓟敏,儿臣心想,蓟家有权有势,儿臣又是父皇疼爱的公主,嫁过去定不会吃亏,便答应了。可是今日,儿臣有了喜欢的男子,那人不是蓟敏!儿臣心想,既有了喜欢的人,便不能再嫁给别人,为别人生儿育女了,父皇,您说是不是?”
皇帝厉声道:“娉婷!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
“娉婷!”阮贵妃也气愤不已,甚至急得落下泪来。
“儿臣知道,”安盈仰起头,面色坦然,“可儿臣还是要说,若是当真嫁给了蓟敏那个莽夫,会要了儿臣的命的!”
皇帝暴怒,站起身来,指着安盈:“你!你……”
阮贵妃忙冲过去,帮皇帝抚着胸口顺气,一面愤愤看着安盈说不出话。
“你……”皇帝“你”了半天,终于略略平静下来,沉着脸道,“是谁?”
他心微沉,安盈整日待在宫中,能让她见到并喜欢上的人,到底是谁?
“那人不久前才从父皇宫中出去,”安盈见皇帝问起,唇角一扬,竟柔柔笑了,“是二品定北将军,安国侯,令遥。”
阮贵妃倒吸一口气,看向皇帝。
皇帝也愣住了。
“父皇,母妃不答应儿臣,儿臣只能请父皇做主,”安盈跪下,抬头切切道,“儿臣只见了令侯爷一面,便认定他是儿臣今生要嫁的人,父皇,自小您就最宠安盈,今日,当不会看着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