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风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钟意瞥了他一眼,“西风啊, wind。不然我还能在微信上明目张胆地保留你的艺名?我同桌可是宁州一中最虔诚的芋头。”
wind。
沈西风一脸钦佩地嚼着这两个单词,觉着自己的名字档次顿时从麻将牌上升到了牛排红酒!
过了会儿,钟意突然笑了,用笔写下了两个w,说:“你知道w的发音是dblju,也就是double u,两个u的意思。那么你的double double u就可以说成是quadruple u,四个u。挺有趣的吧?”
沈西风从漫天题海里抬起头,茫然地对上钟意的笑眼,张了张嘴:“啥?w不是念‘达不溜’吗?哪来什么u?”
钟意收敛了笑容,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仔细地看过沈西风。
许久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
学渣与学霸,是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鸿沟。
第33章 好像穿着情
一周后, 钟意在晚饭时间接到了金馆长的电话。
“小意啊, 那个烤鸭是你叫来的?”电话那头的背景声音有些嘈杂,馆长几乎是扯着嗓门在喊。
钟意起身离开饭桌,走到角落处,问道:“什么烤鸭?你现在在哪里?”
“就在道馆啊!刚才来了一车的人, 就在我们道馆前面驾起了炉子,现场烤鸭子!还说是你叫来的!”
金馆长背过身子,低声问:“怎么整这样大个排场?得花多少钱啊?你小子中彩票了?”
钟意当然没中彩票。
他冷眼觑着一边喝果蔬汁一边朝他走来的沈西风, 压住话筒小声问:“是你弄的烤鸭?”
“对啊!你不说要带特产给他们嘛,我就安排了董记的师傅过来,因为要带器材炉子什么的, 就搞了一个多星期。味道还行吧?”
沈西风不仅自己喝,还拿了另一杯硬要钟意也喝。
钟意拿着手机没躲过,被他逼着喝了一大口青瓜胡萝卜雪梨混合物。最后钟意皱着脸跟馆长匆匆说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你……”起了个头, 钟意却不知该说什么。
-有钱了不起啊?
-是的,有钱的确可以为所欲为。
-别想拿你的臭钱收买我!
-你来做家教不就是为了钱吗?
脑补了即将发生的对话,钟意决定什么也不说。
不过沈西风这几周跟钟意混得熟了,时不时地就爱逗他一下,见他转身要走,忙用手肘拐了他一下。
沈西风说:“怎么, 馆长不满意?那再换一家?”
钟意眼皮一抬:“就只有烤鸭?糖葫芦呢?”
“也有啊, 师傅都乘同一班机来的!”沈西风扬着笑道。
“……”
钟意如鲠在喉。
有钱的确了不起。
杏花漫天的时候, 一模来了。
全市统考的级别, 自然给不了特殊待遇,大明星沈钰,也得回学校参加考试。
校方还曾想给他设立一个单独的考场,被沈西风断然拒绝了。
开玩笑,就这样都心里没底,若是让他一个考,那岂不是断了……思路吗?
钟意倒是没必要参考,不过很久没去学校,又被沈西风软磨硬泡地求着,便跟他一起去考着玩儿。
直到开考的前一晚,他仍不愿跟秦雯说实话,对沈西风明天会不会来参加考试三缄其口。
被问得急了,钟意干脆手机一扔,权当没看见。
临睡前,沈西风突发考前焦虑症,赖在钟意的客房不愿出去。
“我怕。”
三月底的气温已有回暖的趋势。
洗完澡的沈西风穿着一套棉麻质地的格纹睡衣,头也不吹地坐在床边地板上,毫无羞耻心地丢出这两个字。
他手里甚至还抱着钟意最喜欢的猫耳抱枕。
“你怕什么?”
钟意也刚从浴室出来,擦着头路过沈西风,顺脚踢了他一下。
“怕成绩不能上线,怕我们这一个月的努力白费了。”
沈西风的头发许久没剪,长长地遮住了眼,他把头搁在抱枕上,一头微卷的s-hi发像只玩儿累了的落汤狗。
钟意拿出吹风,用修长的手指松开绕着的电线,头也不抬地说:“有我在,你还会怕?”
那还真不怕。
‘嗡嗡’轰鸣声中,沈西风紧紧盯着钟意,见他为避开风口微侧着头,细长又漂亮的脖颈线若隐若现。
钟意身上穿着跟自己同款不同色的睡衣,袖口偏大,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一大截细腻如瓷的手腕。
好像穿着情侣装。
沈西风莫名开心,腆着脸把自己的脑袋也凑了过去,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向钟意。
钟意迟疑了片刻,认命地调转风筒,给他吹起了头发。
钟意的手指微烫,时不时撩过沈西风的头皮,激起他心中一股无名邪火,蹭蹭地往上窜。
可钟意哪里知道这些,边吹头还边说着话,嘀嘀咕咕地好像在说明天的考试。
沈西风听不清,大声的‘啊’了一句,钟意便低下头,凑到他耳边开始说。
这下,沈西风更听不清了。
风筒里吹出来的风很热,可热不过钟意贴在他耳根处吐出来的气息,也热不过钟意越来越频密擦过他头皮的指腹。
心里那股邪火像是找不到出路,在身体里上蹿下跳四处叫嚣。
突然,沈西风僵硬地站起身,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早点睡”,夹着那个抱枕火急火燎地冲出了客房。
留下满头问号的钟意,不明就里。
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