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老师。”
沈肆的薄唇微勾,“好。”
沈安安欢呼一声,把地上的水踩个不停。
沈肆拿了大浴巾包住儿子,擦干净水,花了会儿功夫给他穿上睡衣。
沈安安红着脸,“爹地,我的裤子穿反了。”
沈肆面无表情的给他脱下来,再套上去。
沈安安伸出双手,要抱抱。
沈肆把他抱上床,圈在怀里,压低声音讲故事。
“爹地,为什么是糖老鸭,他很甜吗?”沈安安皱着脸,“我不喜欢甜鸭子,我喜欢辣的。”
沈肆,“……”
“爹地,鸭子为什么是嘎嘎叫?他能唱歌吗?小红就会唱歌,还会跳舞呢。”
小红是家里的玩具鸭子。
沈安安,“爹地……”
沈肆掐掐太阳穴,继续给他把故事讲完,又去翻另一篇。
过了几分钟,沈安安就开始打哈欠,人也往前磕。
沈肆等儿子睡着了,就把他放在苏夏怀里。
在床前立了一会儿,沈肆走出房间,将门带上,独自去了一个地方。
清雅的小院里,不知名的花朵东一簇,西一簇,风一吹,花香飘散,那么温和,会让人不自禁的去回忆那些美好。
沈肆推门进去。
沈穆坐在院里,面前的小桌上有一瓶酒,两只酒杯,他好像知道沈肆会来。
迈步走近,沈肆径自坐在凳子上。
沈穆锌给他倒酒,“我自己酿的葡萄酒,你尝尝。”
沈肆端起杯子抿一口,酸中带甜,夹着涩。
沈穆锌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昨晚是意外,我根本不敢见她。”
他喝的呛到了,眼睛赤红,“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也是她。
沈肆不语。
沈穆锌把空酒杯扶正,往里头添酒,“我妈过世了。”
他提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模糊,“你说人的命怎么就那么脆弱,说病就病,说没就没了。”
沈肆将杯中剩下的酒一口饮尽,涩的他皱起眉头。
沈穆锌好似是习惯了,又仿佛失去品位涩的味觉,喝的跟白开水一样。
良久,他轻笑,“安安很可爱,也很机灵,无论我怎么问他名字,他就是不说。”
沈肆的眉头动了动。
“哥,”沈穆锌,“这辈子,我祝福你跟苏夏。”
下辈子还没来,谁也说不准。
那声哥让桌上氛围微变。
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伴随一道女声,“二少,你今晚有客人啊?”
进来的苏小雪看到桌边的人,呆愣住了。
沈肆放下酒杯,起身离开。
沈穆锌继续喝酒。
杵了片刻,苏小雪想到什么,面颊发烫,“二少,那个,你哥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等到回应,她扭头,男人趴在桌上,喝醉了。
沈穆锌再见苏夏,是在街头。
凑巧的如同命运之手的刻意安排。
他支着画架,在给一个法国人画素描。
当地人都知道来了一个很厉害,长的好看,又很古怪的画家,不收钱,不随意动笔,全看眼缘。
许多人为了能得到他的亲笔画,愿意花大把时间在他的画架前走动。
连世界各地的都闻名而来,一掷千金的也有。
但是那画家依旧坚持原则,得他一幅画,非常珍贵。
沈穆锌的笔停在半空,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向那道身影。
直到苏小雪第三次提醒,他才回神,笔尖压上画纸,摩擦的沙沙声继续。
沈穆锌是苏小雪的信仰,她爱着深爱苏夏的那个他。
每次沈穆锌看着苏小雪,都仿佛是在照镜子,她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熟悉,和他看苏夏如同复制。
更荒唐的是,苏小雪也会偷偷的窥视着他,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躲在角落里。
沈穆锌觉得人是该信命的。
所以他选择向现实低头,匍匐,他输了,也认了。
铅笔快速挥动,沈穆锌的手臂垂下来,结束了。
苏小雪小心的把画取下来,递给年轻的法国人。
她问道,“今天还画吗?”
沈穆锌拧着眉心,那道身影不在了,也不会再找到,“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苏小雪的脸煞白,“我……我没痴心妄想……我就想看到你……”
沈穆锌淡淡道,“你坐过去。”
苏小雪呆滞了很长时间,她坐在画架前面,激动的浑身颤抖。
梦想实现的时候,她的大脑是空白的。
沈穆锌低头削好铅笔,铺平画纸,开始描绘一个轮廓。
那个轮廓一点点充实,清晰,眉眼很像苏夏,等到沈穆锌去画唇形,又不像了,变成苏小雪。
苏小雪的身子僵硬,她一动也不动,生怕自己的一个小动作打扰到对方,让他不高兴。
沈穆锌说,他的语气平静,“苏小雪,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苏小雪的呼吸一颤,抖着声音说,“没关系。”
她微笑,“我来爱你就好了。”
把画拿下来,沈穆锌收起画架,将画具装起来,他慢慢地走进人潮里。
开心的抱着画,苏小雪快步跟上去,虔诚的追着那道孤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