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素问在白羽书院,大小也是个名人,身份早被扒得不能再扒了。
典家在前朝十分繁盛,据说出过两个宰相、三个尚书、五位国子监祭酒……可惜改朝换代,典家被新帝清算,人死了一茬又一茬,几代过去,没落得就剩下典素问一根独支。
至于贺金的第二个爆料,就有点稀罕了。
“背地里动手脚?”王臻华疑惑道。
“你别看他一副清高的样子,实际上心机很深,那心要真能掏出来,保准上面全是窟窿眼儿。”贺金看王臻华还是不太信,压低了声音,“王兄,当初是你先得了庞老先生的青眼,但没过久就有流言说你和典素问一起被考验,谁表现好谁就能拜师,你就没想想这流言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你是说?”王臻华配合地指了指甲板的方向。
“就是他!”贺金不屑地撇嘴,“他就是想借流言踩你上位,入庞老先生的眼。”
王臻华等了又等,没等出贺金的证据,只听到一大堆言之凿凿、似是而非的推论。
其实真要说起来,典素问远比王臻华更早瞄准庞老先生。记得当时刚入学,王臻华被陈东齐冤枉考场作弊,得庞老先生作为有力证人,王臻华才得以轻松脱身。
现在想来,当时典素问与庞老先生一起出现,显然是典素问刚一入学,就借机找上门去。
彼时庞老先生能让典素问用手掺扶着,多少展示了一种信任。可惜王臻华临门插了一脚,一场事先没有一点准备的反击,夺走了庞老先生的关注……
认真论起来,还不一定是谁踩谁上位呢。
王臻华摇了摇头,驱散这些念头。
现在说上位还为时尚早,其实庞老先生迟迟不表态,王臻华都有点怀疑,庞老先生是不是压根谁都不准备收为关门弟子了。要不然这么耗着一个,拖着另一个,实在有点缺德……
船舱门被从外推开,贺金条件反射坐了回去,生怕被典素问抓到他背后说坏话。
不过进来的人却不是典素问,而是另外一个熟人。
“我家玉奴就是被他霸着?”陈东齐头戴金冠,腰束三指宽的金腰带,右手的大拇指戴着一个墨绿的玉扳指,扇着一把绘着牡丹的檀木折扇,浑身都散发着“老子有钱,快来宰我”的暴发户气息。
王臻华揉了揉眼睛,深觉被闪瞎了眼。
虽然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但陈东齐这审美退化到原始人了吧?
原先一副小白脸的标配打扮,玉冠青衫,配饰只有玉佩护身符,虽然不符合他富家官人的身份,但还真挺衬他唇红齿白的小白脸气质。
但现在……
“玉奴小亲亲,快到我怀里来。这种没钱的穷小子也敢跟我抢美人,活得不耐烦了吧!”陈东齐才舍得分出一点眼神,看向玉奴身边的人,陈东齐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大好看,“原来是你!”
“是我,见过陈官人了。”王臻华很有风度地笑了笑。
“你家书局这个月开张了吗?”陈东齐嘴角下撇,一脸刻薄地讽刺道,“赚的钱够不够你喝顿花酒啊,要是不够,哥哥借你几个?”
书局重开后,生意不可避免受了影响,但总体还是盈利。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普通人对重建后的书局的信任度也在逐步恢复。不过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王臻华对此闭口不提。
王臻华轻嘲道:“下个月就要伯父行刑,你还有闲心来逛花船,这份大将风度实在让人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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