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你竟然还有心情在我这里逗留!”
顿了顿,她又冷笑道:“视作亲妹?把自己的未婚妻视作亲妹……你也下得去手!谁当了你的亲妹,还真是倒了大霉!”
听到如此不客气的挖苦,祁杭只淡淡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女子眉眼原本妖娆妩媚,在这样的表情下却增了一层不可逼视、傲然绝艳的容光:“你这样,还说不是生气?”
容情磨了磨牙,拍开他的手,转过头去:“你也用不着再牺牲自己的色相。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会办好,你要走快走,别留在这碍我的眼。”
祁杭收回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而话既说到如此,他也无话再言,便径自穿衣离去。
等到祁杭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容情才转过头来,目光复杂地看着被人掀起又放下的珠帘。
珠帘摇动不休,也正如她此刻的心绪,涟漪不绝。
顾长曦……她又发病了吗?
*
北医骆天问向来久居昆仑山,自三年前昆仑剑派事变之后,昆仑一分为昆桐与少梧,周孟林为首的一脉留在昆仑,更名为少梧;而其余弟子随江霆离开,更名昆桐。
而又因江霆之子江黯生做下弑师之事,两派之间再无前情,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宁王花了整整三日时间奔赴泸州府,亲上昆仑。
周孟林率着少梧众人前来迎接,宁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摆手道:“周掌门不必多礼了,我的来意想必你也清楚,不知骆神医在何处?”
周孟林迟疑片刻,叹息道:“殿下来得不巧,几日前神医忽然告知在下,他要外出几日,却并未说明归期。”
宁王皱紧了眉,沉声道:“周掌门难道不知神医去了何处吗?”
少梧派掌门脸上满是惭愧:“骆神医本只是因昆仑景色而长居,并不属本派,在下实不敢过问。”
宁王来回踱了几步,停下来凝视着剑气锋锐、刻着“纵横”二字的留剑碑,长叹道:“这也实在太巧了,淮安的百姓……”
身后的侍从踌躇道:“殿下,这该如何是好?”
当下无可奈何,亦只能打道回府。宁王拒绝了少梧派的护送,领着众人离去。
“来此一趟,竟做了无用功,这些江湖闲人当真是目无纲纪。”下山途中,方才发问的侍从满脸愤恨:“淮安的百姓在受苦,还要劳动殿下您亲自来请……”
“廖安,住口。”宁王喝罢了侍从的埋怨,眺望着昆仑广阔绵延的山脉,淡声道:“也是太医医术不到家。”
名为“廖安”的侍从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无言。
这些江湖中的游医若能纳入宫中,现下的境况也不至于此。他们成了太医,自然不会行踪不定,不服管束,宫中的太医亦能向他们请教,进益医术。
君晚照一家也是同太/祖帝后有些渊源,与皇室沾亲带故的情况下,才能为他们所用,至于旁的江湖游医隐姓埋名,空留一身医术却不肯为皇室效力,更是可恨。
宁王见他仍是一脸愤愤,摇摇头道:“若他们不在乡野江湖间行医,遍览疾病,又怎能有此高明医术?”
任何技艺的精通都要经无数次的演练,医术亦是如此,否则君晚照也不会特意远游诸国,只为了能达到更高一层的境界。
宫中的太医,年老者才有过在民间行医的经验,年轻的太医则来自医药世家,看惯的病症不多,开方治病依照前人著述,骆天问、君未期二人年纪轻轻,在江湖里便有了神医之名,定然少不了多年的行医经验累积。
朝廷此时不强征他们入宫为医,便是看中此点。
宁王无意多行解释,只收起了和煦的神情,眉眼间是难得的威严。廖安见此摸摸脑袋,哂笑道:“是,殿下,廖安多嘴了。”
“现下回泸州行政府衙,广征骆天问行踪。”
*
云沉侯的寿宴过后,叶暇二人便打算出发往晋州去,只是来之前秦之澄绝口不提原因,只让叶暇先走,教她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定然是去找狄振羽了。
被重色轻友的伙伴抛弃,叶暇便只能一个人凄凉地踏上了和君未期会合的艰难旅途。
她策马行路多时,途径泸州府,又行经昆仑山附近,迟疑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勒紧了缰绳停在了这一块地方。
景物皆依旧,然而人事却已非。
马儿跟随她的指引往昔日温府的住宅而去,宅子附近已经荒芜,而无人居住的温府也长满了杂草。
叶暇翻身下马,昂首凝视着那块温府的牌匾,牌匾上蛛网密布,裂痕越发扩大,两边的门联也早已被风雨洗去了痕迹,看得人心头发酸。
她伫立了片刻,半晌自嘲一笑,还是转过身,放弃了再进去看一看的想法。
有什么好看的呢?再怎么看也是徒增伤感,逝去的人,过去的事,再也不会回来,再也无法重头。
叶暇牵着马欲走,却见不远处一行人正从山脚走近此处,为首之人容貌清秀,仪态端方,然而身上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威仪。
她的目光在他腰间的佩玉上凝了一凝,想起在易从舟家中见到的二皇子敬王,他的腰间,也配着这么一块玉。
叶暇琢磨着易从舟先前的交代,大皇子宁王被当今派遣去晋州府坐镇……来人莫非是宁王?
可是他此刻不应当在晋州府吗?怎么会来泸州府?
泸州府与晋州府虽然相邻,可到底是两处大州府,来往时间都要花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