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江湖一流高手的侍卫,一路随行。
走至议事堂,堂中早至的三名发须皆白的老者俱都端坐着,眼睛半阖,一副难以捉摸的神态,然对着戚寒风,却还是表现得颇为敬重。
当先一个手拿拂尘、身形清瘦的老道拱手一礼,声音嘶哑道:“坞主,我们在止战江下游的几个分堂,都已被悉数捣毁。”
另一个身材健壮,头发雪白,身后背着的两把大剑看起来十分沉重,但他意态轻松自如,浑不似已过花甲的老人。
不过听闻老道讲述完后,他轻松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见戚寒风看过来,他叹口气,声如洪钟大吕,听起来醒人耳目:“坞主,老朽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上游的分堂,亦不存一。”
戚寒风脸色阴沉道:“刚刚得到的消息?”
“这……”老道扫了扫拂尘,露出羞愧的表情:“回坞主,的确如此。”
赤水坞的总堂位于止战江中游,然上游和下游的分堂亦是不可缺少的组成,这两处的势力竟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人减除,无异于断了赤水坞的左膀右臂,而这左膀右臂一断……
唇亡齿寒,总堂离覆灭,又还会远吗?
戚寒风深知,决不可让敌人再有动手的机会。
他看向第三名老者,拄着刀的老人面色青黑如铁,长相奇丑,不过如果有谁认识这把刀,就绝不敢轻视他的相貌。
传说中的江湖第一刀,和邵一棠并称为刀狂剑儒的贺阶。
而他手中的断雁刀,也是和昆仑剑并列为武林名器榜上第三的武器。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昔日他正是凭借一式江阔云低,扫除了所有挑战者,刀锋过处,血流成河。
戚寒风对上这个人,面上便要添上十分敬意,即使前二人禀报完了,贺阶却仍是老神在在地闭着眼睛,毫无所动的样子,戚寒风也不敢露出半点不满,他朝老者微一点头,正色道:“贺老,不知……”
“贺某刀下,谁敢捻其锋芒?”
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睁开,老者神情狂傲,刀身一转,冷寒的锋芒逼人,在座之人除戚寒风之外,无一不是垂眸避开那森冷的刀光。
戚寒风点点头,道:“这消息现在才传到你们耳中,不是传信之人具已被控制,就是他们确实在一夜之间动的手,以至于这消息送到我们手中时,便尘埃落定了。”
白眉垂至耳侧的老道捋捋胡须:“坞主,是老道看管不力,方叫敌人钻了空子!老道愿将功折罪,坞主吩咐,莫敢不从。”
“老朽也是。”健壮的老者拱手道:“一切听从坞主吩咐。”
戚寒风高居堂上,冷冷注视着二人。这两人平日里各掌上下游的分堂,对他这个坞主恭敬不足,怠慢有余,如今出了事,倒一个比一个衷心起来了——还不是担心他一句话告上去,被魔煞宫降下罪责?
不过此时正是关键的时候,若是内部不齐心,必然难以抗敌。
“诸位以为,这些人是什么人?”戚寒风一面铺开案上的地图,一寸一寸逡巡着敌人可能的攻击方位,一面沉声问。
“老道以为……”他略有迟疑。
“都什么时候了?说。”
眼中浮起不耐之色,戚寒风挥袖一扫,震起八方气浪。
老道见此,不敢再耽搁,低声道:“应是是朝廷中人。”
“老朽却认为,也有碧水山庄之人。”双剑出鞘,健壮的老者双手持剑,表情凶狠:“他们的少庄主行踪,必然有所泄露。”
戚寒风眉心微褶,他背起双手,冷眸转向角落:“可查到了叶无暇的来历?”
“回坞主,不曾。”角落里的黑衣男子躬身道:“宫中对叶无暇的调查,仅知晓她是无影剑的传人,曾打败过昆仑掌门,除此之外……并无记录。”
戚寒风冷声道:“魔蛇不是和她交过手吗?怎么,什么底细都没有探出来?”
听出他话中的冷意,黑衣男子连忙禀道:“魔蛇大人为她所伤,至今还在宫中修养。”
还有些话他未曾出口。去询问魔蛇时,听得来意,他还冷淡地说了一句——
“如果交过手便能探得底细的话,这么说来戚寒风也和叶无暇交过手,他可探出底细了?”
这话里的刺,傻子都能听出来。
“哼!”戚寒风目露嘲讽:“一个女人他也敌不过?也难怪,有他这样的人在,魔煞宫是愈发不堪了。”
一直沉默的贺阶听得“叶无暇”这个名字,冷然道:“邵一棠是越老越没用了,竟还败在一个小娃娃手里。”
黑衣男子低下头,不敢再言。
老道询问道:“坞主,不知你以为……此人和分堂之事有何关联?”
“她盗走了坞中总账。”戚寒风冷眸微眯,话语中寒意彻骨:“若是她将账册交至官府——”
“不可能!”老道惊声道:“朝中有那人在,这份账册送至御前之前便会被拦下,她怎有可能调动官府中人!”
话音方落,便见堂外急匆匆奔来数个人影,当先一个浑身血迹,脚步踉跄,一路疾呼:“不好了!坞主!不好……
他话未说完,伴随着黑夜中的一声惊雷,一道刀芒袭出,随后的的呼声便淹没在惊雷与雨声下,男人还来不及反应,生息顿时断绝!
一个头颅“咕噜噜”地滚落在地面上,暴突的双眼死死瞪着漆黑的天际。
失去脑袋的身体轰然倒地,溅起一地猩红的血花。
贺阶眼不动,身不动,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