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卫皇城的逾千禁军也没有动静。只是安静地守护着皇宫地大门。
刚刚被庆国皇帝提拔起来的京都守备统领,是前年跟随大皇子西征的一位大将,听到了下属的禀报,他胡乱穿着衣服便冲到了宫外,然而……却只看见了一座平静异常,没有丝毫异常的宫城。
睡眼腥松的侯公公带着一批侍卫站在禁军身后,冷漠地拒绝了这位统领大人入宫禀告的请求。
没有过多久,还在和亲王府里睡觉的大皇子也骑马而至,然而就连他入宫的请求,也被侯公公平静而坚定地拒绝了。
大皇子与那位守备统领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中不安与警惕。此时天色未明,高高的天头上却有乌云飘了过来。将京都笼罩地更黑了一些,那些监察院的密探与官员们都行动了起来。但这二位负责京都守备地大人物,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京都守备统领小心翼翼地看了大皇子一眼,说道:“大帅,要不要去监察院问问?”
西征军中,这位统领是大皇子的偏将,所以还是习惯以大帅相称。大皇子一愣之后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监察院今天倾巢而出。肯定是宫里发了旨意。而且主事地肯定是陈院长,别的人不敢当面去问陈院长。可自己怕什么?
片刻之后,这二位领着亲兵从皇城门口转进监察院,入院之时。并未受到任何阻拦,便在园中看到了那位浅池畔的老跛子。
“院长,出什么事了?”大皇子望着陈萍萍直接问道。
陈萍萍没有抬头,说道:“没什么,昨天夜里东夷城有高手潜入院中,偷去了不少珍贵情报,我连夜入京,进宫请了手指,这时候正在满城搜查。”
大皇子皱了皱眉头,心知肚明这是一句假话,什么样的奸细入京,会惊动陈萍萍?还会让皇宫的城门都关了?
京都守备统领恭敬请示道:“老院长,有何需要京都守备配合?”
“谢苏啊……”陈萍萍看了这位守备统领一眼,叹息道:“你刚上任不久,你得赶紧把京都守备抓在手上才好,如今的你只是空有这个位置,却连手下的兵都使不动,怎么配合?”
谢苏统领一怔,嘴里发苦,知道陈院长说地是实话,京都守备先是被叶家把持了二十年,后来又是秦家二公子在打理,这叶秦二家不知道在京都守备里塞了多少亲信,以这两家在军中地地位,自己一个西征军的外来户,如果想全盘掌握,难度确实太大。
大皇子忧虑问道:“陈叔,您给句实话,事情大不大?为什么宫门都关了?”
“是件小事情。”陈萍萍平静说道:“只需要半个时辰,不会出任何问题。”
“对了。”他坐在轮椅上说道:“陛下有旨,今日朝会推迟半个时辰,你们往各府传话去,免得舒芜那些老家伙在宫外等久了骂娘。”
又是半个时辰,大皇子忧心忡忡,但知道在事情结束之前,陈院长不会对自己说实话。
陈萍萍最后说道:“不过有几家府上,你们就不用去传话了,我地人已经去了。”——
监察院的人已经派出去了,派到了平民聚居地所在的荷池坊,在京都府衙地配合下,将一群尚在睡梦中的戾狠汉子一网打尽,虽然那些江湖中人奋力抵抗,可最终在付出了十几具尸首的代价下,依然不得不低下他们的头颅,被系上了黑索。
另一队监察院的人手来到了都察院几位御史的府上,十分粗暴地将这几位以铁骨闻名于世的御史大人按在了地上,根本不顾忌所谓斯文扫地,直接将他们押往了大理寺,御史们的府邸中一阵惊恐与哭泣。
监察院的队伍中,一位用黑帽遮住容颜的年青人皱了皱眉头,对身旁的一处头目沐铁说道:“沐大人,这几位毕竟是都察院御史,就算陛下也多有包容,风闻议事无罪……你们就这般胡乱抓了,难道不怕对陛下清誉有损?”
“贺大人,您如今是都察院的执笔大人。”沐铁恭敬说道:“至于如何善后,就全凭大人安排了。”
原来此人是贺宗纬。也正是庆国皇帝在前次换血中插进监察院的御史,不知道陈萍萍是如何想的,竟然让此人跟随着监察院,参加到针对都察院地行动当中。
贺宗纬冷哼一声,知道如果天亮后自己出面,配合监察院将这群御史下狱,自己的名声便全完了,但他也是极其聪明之人,当然知道今天凌晨的行动是宫里的意思,也渐渐嗅出了。这是陛下在扫荡长公主唯一可以凭恃的些许力量。
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反对意见。
他只是很疑惑,京都前些时间一直太平。陛下为什么会忽然不容长公主?
……
……
第三支监察院的队伍此时正在颜府。
一脸冷漠的言冰云手里捧着院令,看着跪在面前的颜行书。缓慢而坚定地念着吏部尚书颜行书的罪名,一条一条,无一不是深刻人心的滔天大罪。
衣衫不整地颜行书跪在地上,听着这些罪名,身子已经有些发软了,他知道,不到关键时刻。陛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这些罪名处置自己这个部大人。而这些罪名既然抛了出来,说明陛下是真的要灭了自己!
为什么?
只有一个理由。这些年,自己与长公主走地太近了些。颜行书在心中哀怨地想着,但依然绝望地哀嚎道:“我要看陛下手令!我要看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