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在自然中,不禁让赵见之忘记了过去这些天许多的烦恼事、忧愁事,而是放松的和自然融为一体。
转过了一处山弯。
突然,前面的一行人摄住了赵见之随意悠闲的目光。
有五六个穿著白衣的人,正抬著一口黑色的木棺向前方走去。
送葬的……?
赵见之微微牵住了马缰,犹豫要不要提速越过他们。
在这条路上送葬,又没有吹吹打打,实在是不符合大梁的习俗。
赵见之为官多年,也算是练得一副容易警觉的性子,心中隐隐觉得有什麽不对。
想了想,赵见之还是决定不要跟随他们,尽快绕过就是了。
反正他有马,而那一行人却抬著厚重的木棺缓缓而行,跑起来还是他占便宜。
可就在赵见之拉起马缰准备朝前快走的时候,却发现黄土路上,点点斑驳的滴著鲜红的血渍。
而看那轨迹,应当是从棺木里流出来的。
这一幕让赵见之心中猛的震了一下!
要说素日里他也算是个清廉正直,关爱百姓的好官。
这番情景倒是无形中拨动了赵见之那正义凛然,不容冤屈的心性。
即便他已经再无官职了,但惶惶苍天之下,他赵见之眼下,绝对不容许有此冤魂!
赵见之一夹马腹,疾速的追了上去。
“你们是什麽人……?!”
赵见之怒声喝问道。
那一几人看到有人追来,神色顿时紧张仓惶,四处张望。
原本扛著的棺木“啪”的一声撂在了地上。
“你是谁?!”
有一人挺起胸脯,话中却底气不足。
“大梁国鸿胪寺卿赵见之。”
赵见之目光森寒,让他们听的一字一字听的清清楚楚。
虽说他现在官位被削,但这副气势哄骗几个山野村夫还是绰绰有余。
“啊……?”
众人愕然,果真是官。
错愕之中,有人便已经退了几步。
那慌张样子,更是让赵见之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虽然他并不希望是这样。
“你们是什麽人……?”
赵见之任由马踢踏了几步,喝怒著问道。
过去的几日,随著被削官职,流放大漠,赵见之觉得自己尊严尽无。
可就在此时此刻,他觉得曾经那个熟悉的自己回来了。
“是……”
“……是……”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虽是互无商量,但突然一派抱头鼠窜之式,全部逃命而去。
赵见之耻笑一声,跃身下马。
眼前的黑色棺木,崭新,而且厚重。
这绝对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支付起的品材。
赵见之轻轻拍了拍棺木,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果真是已经死了麽?
赵见之想想,还是伸手努力去推那棺板,无论如何,他都要一看究竟。
使了三四回力,看似无望的时候,突然那棺板竟轻轻移动了。
看来这棺木封的十分仓促。
赵见之深呼一口气,心狂跳不已。
第3章 第三章
cer 3
砰砰、砰砰、砰砰……
这世上只剩下了赵见之的心跳声。
棺材打开了。
赵见之的心跳嘎然停止了一瞬。
一个年轻的男子躺在棺材里。
穿著一身暗紫红色缎袍,一看就是极为上等的材料,用金线滚著花纹。
黑发如瀑一般松散的垂落在两侧,右耳儿上方带著一颗纯金的耳箍,在日光下看熠熠闪耀。
细长的眼睛静静闭著,苍白消瘦的五官仿佛有一种魔力,散发著一种让人窒息的美。
只是他……
赵见之将目光移动到了他的腹部。
眼前的男子腹部高高隆起,紧紧的撑著那柔润的袍面儿。
白皙修长的手搭在腹侧,手中似乎还攥著什麽……
这是赵见之从未料想过的一幕。
如果这男子不是有什麽恶疾,看他的身型,难道是……?
赵见之戛然而止了脑中的念头。
不可能!
他怎麽可能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见到怀著身孕的男子?!这绝对不可能!
为官多年,赵见之清清楚楚的知道,在这大梁国内,能够以男子之身受孕的,往往都是皇族贵戚。
当然也仅仅限於传言。因为近百年来,皇族之中已经少有男子生育之事。
而当朝的皇帝子嗣充裕,没有纳过男妃,也没有亲自生育过子女。
在大梁国,若是有男子怀孕生子,便是要受以谋反的极刑。
这……是他死去的原因麽?他究竟是什麽出身?!
赵见之手扶棺木,思虑来去。看著眼前的男子,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了一种莫名的怜惜之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为了一解心中困惑,赵见之轻轻探过手去,抚摸男子的腹部。
这麽饱满而富有弹性,甚至还有淡淡的体温。
尤其看那圆圆的弧度,实在除了是个几乎足月的胎儿,不可能再有别的解释。
嗯……?体温?
赵见之手轻轻一抖,随即想起自己为什麽喝住那些人的缘由。
地上不是一直有血迹麽?
难道说……?
赵见之心跳在这时跳的更猛烈了。将手伸进棺中,使劲全身力气,将那怀孕的男子扶了起来。
男子全身软绵绵的,像流水一样。
赵见之把住他的脉搏,侧耳在他鼻前静静聆听了片刻。
真的还有呼吸!只是极其微弱而已。
赵见之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