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涟紧紧捏著手中的被褥,随著那圣旨一字一字的袭击心房,他的全身上下都在不受控的颤抖著。
陪葬?!先帝殡天不过两日,两日而已!更何况他还有著身孕……
“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过了片刻,常明涟沙哑著开口了,他心中明了自己的处境,也明了先帝一去,自己难以再有和他们抗争的实力,更何况他如今身子沈重,只是实在不舍这腹中和自己相伴多月的孩子。
郭皇後失笑。如今一个要送去陪葬的人,有什麽资格在这里和自己讲条件?
“齐歌”郭皇後纹丝不动的吩咐道:“去将翰儿带来。”
“不──”
常明涟猛的挣扎了起来,嘶吼道。
齐歌听他那一声实在悲恸,心里也顿时觉得不忍,正在迟疑,却碰上了郭皇後如冰般冷淡的眼神。
“奴才这就去。”
齐歌立即不再犹豫,快步走了出去。
常明涟只觉得腹中一阵抽痛,难耐的一手托住腹底,一手撑在床榻上,宽大的银色xiè_yī只将瘦弱的身躯显称的越发突兀。
为什麽要让他的孩子见到自己这副模样?!……不!
郭皇後见他如此挣扎难耐,心里倒是顿时舒爽了不少。过去几年,只有她挨过的寂寞苦楚,今日是不是该全数奉还?
几步走到了常明涟的床前,郭皇後看他的气色,这身子也是真不好。当初生翰儿就几乎要了性命,这次揣著这麽大的胎儿,自然是更不容易。想来,也只有这样拼了性命的,才能完全留住先帝那颗心吧。
“你该得到的都得到了,还有什麽不舍麽?”
郭皇後直视著他,字字如冰。
常明涟胎息大动,虚弱喘著气,双跨之间犹如火烧一般疼痛,只得侧过身子,伸手安抚住腹中的胎儿。
“净玉环?”
郭皇後看著他那细长的手指上带著的金玉璧环,不由轻笑。
灯火下,净玉环的光泽莹莹闪烁,只是这光s,he在郭皇後的眼里,却那麽残忍真切。
这可是大梁国最贵重的珍宝之一,而身为皇後的她,却从未带过一日。
“禀皇後,皇子来了。”
齐歌领著皇子翰刚刚踏进了殿内,那幼小的手又s-hi又冷,齐歌一路上握在掌间暖了又暖,却怎麽都暖不热。
“翰儿,过来。”
郭皇後一展衣袖,尽释笑颜。
“……”
刚刚四岁的皇子翰看到自己的父妃脸色苍白的靠在床躺上,满殿内站著的都是极为陌生的脸孔,y-in森而冰冷,一时间到不知该不该走向前去。
“翰儿,回去……回去……”
常明涟一见孩子的模样,登时泪流满面。他是如何也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儿子看到今日这一幕的。
“父……”
血浓於水便是最好的解释。幼小的纪连翰瞬时扑向了床榻上的常明涟,只是半道上却被郭皇後狠狠的截住。
“翰儿,跟母後过来”郭皇後一把抱起了纪连翰,走向了内殿的另一侧。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该结束的就都结束吧。
几个太监见势连忙拿著家夥走上前去,几人合力,很快就将常明涟的双手捆绑在身後,将人狠狠从床榻上拽了下来,按著他跪在郭皇後的面前。
郭皇後抱著纪连翰在怀中,长长的指甲划过他细嫩的小脸,笑问道:“翰儿,你知道为什麽今r,i你的父妃要跪在母後的面前麽?”
自小都是父皇和父妃掌中的珍宝,幼小的纪连翰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只觉得害怕至极。
“因为他拿了不该他拿的东西……”
郭皇後对怀中的纪连翰慢慢悠悠的道。
“哈哈哈哈!一切都只因你妒恨我,不是吗?!”常明涟怒极反笑,挣扎著身子要站起来,生狠的目光盯著面前的女人,吼道:“翰儿,如果你能活过今天,就记住父妃的话,永远不要放过这个恶毒的女人!”
“翰儿,知道一个人怎样才能活下去麽?”郭皇後捏了捏纪连翰的脸,轻声问道。
纪连翰已经被两边的人折腾的不知如何自处,不由放声大哭。
“要懂得屈服。”
郭皇後淡淡说完,居高临下的审视著常明涟,厌恶的看著他那膨胀滚圆的腹部,那不知承恩多少次的躯体。
齐歌看著郭皇後如此折磨一个临产的人,一个昨日之前还是这宫中风头最盛的人,不由感叹这天上地狱不过只在朝夕之间而已。
皇宫是什麽样的地方,齐歌从来没有这一刻看的那麽清晰。
等郭皇後的话说完,常明涟也又被拖回到了宽大的床榻上。两三个太监一起上阵将常明涟身上的xiè_yī完全撕开,即将足月的常皇妃那圆隆裸露的肚子便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不!!!”
她今日不仅仅要他死,更要他被羞辱後再死去。
一个身强力壮刚刚入宫不久的宫人走上前去,褪下了衣衫。没有拉下帘帐,所有人都在内殿那麽看著,包括郭皇後怀中的纪连翰。
常明涟开始还在叫骂,嘶吼,□□,半个时辰之後,却只剩下呜咽之声,长发披散,□□的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圆隆光洁的肚子上布满淤青……
直等著折腾够了,郭皇後才终於放下了怀中的纪连翰在椅中,独自走向了床边。
齐歌一直在身後跟著,手里毕恭毕敬的拿著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