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在乎你们的心。不期获得,便不在乎失去;失去了的,却再也无法挽回。”
羿阳眼中闪过刹那同情,但他冷声道:“子民之心易失难得,还请陛下好好珍惜。”
“那么,”白歌拿过手边的酒杯高高举起,“祝咱们第二次合作愉快!”
话毕,他仰头一饮而尽,苦涩顿时充满了整个胸腔。
☆、灿烂金轮
当梁军后军带着部分粮草撤回禺关同时,使齐和谈的大臣也拿着齐帝信札回到梁营。
面对齐国要求白歌亲往溥城和谈的要求,梁国高层再次产生巨大的分歧。
一方认为:“齐方也是帝王亲自参与和谈,在礼节上仍是符合规格的。”
另一方认为:“虽是我大梁提出议和,但并非为战败国,凭什么要求陛下亲自登门,而不是他们的皇帝来咱们禺阳呢?”
白歌听来听去,似乎众人都在为礼仪和颜面争吵,却没有人考虑过一国之君的人身安全。
白歌面带微笑的将发言者姓名一一记在心里,然后转头看向坐在右边最近的人,朗声问:“郎中令怎么看?”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微臣认为可以一去。此议为千秋之利,必传百世流芳,殊荣冠绝,小节可疏,非陛下亲摘不可。”
人人心忖最近此人独受圣眷,皇帝对他言听计从,就连军中强权的庄氏也未曾异议,加上此人阴冷无情的外表和虐杀无数的蜚语流言,更是不怒自威、让人胆寒,因此纷纷缩了缩脖子、闭紧了嘴唇。
白歌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再发异声,故意问:“众卿还有何想法?那么,众卿都同意羿卿之言了?既然如此,羿卿能否保证朕的安全呢?”
羿阳拱手道:“陛下放心。”
白歌道:“就这么定了,拟和约罢。”
其实白歌内心愿意去溥城,毕竟只有亲去溥城,他才有再见沐雪的机会。至于那安全风险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他们想杀他,在他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内便可以动手;既然他活着回到了梁营,就说明他们并不想杀他。
还有羿阳,白歌并不认为他有能力在齐人的地盘保护好自己,而是他从齐国方面得到了某种保证,他才敢在继续支持帝位的前提下将自己送去齐人地盘。
回信齐国、拟好和约后,白歌在卫军护送下前往溥城。
在进入溥城、看见热火朝天修筑城墙之景的那一刻,白歌恍惚间回到了半年前入鹿宣议和时的场景。世事变化太快,那时自己还一无所有、忐忑着声名狼藉的未来,那时霍亨还活蹦乱跳、固执的拒绝降齐,而现在仪兵列阵、红毯铺地、钟乐高奏、万众相迎,齐人以国宾之礼相待,白歌却仍觉自己仿佛还是当初的那个败国使臣。
“梁国皇帝陛下,再次见面,欣喜之至。”颜旷亲自站在府衙门口迎接,这次他没有叫错称谓。
“齐国皇帝陛下。”白歌略一拱手。
颜旷风轻云淡的笑笑,引导白歌进入府衙大厅。这里已经布置成会谈室,两国和谈大臣很自然的在主宾两列座位坐下。
“感谢梁国陛下亲临,此次和谈,在平等友好和平的原则之下,在前次鹿宣协约的基础之上……”
白歌抬手,打断了齐人的引言。
“你们都出去。”
此次参与和谈的人,大多与上回和谈相仿,经过上一遭,人们都见识了有帝王参与的和谈是怎样不循常规的风格,于是人人脸上露出了惊讶却又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颜旷勾起嘴角,挥了挥手。于是齐国大臣立即起身退出,梁国大臣跟着尴尬离场。
白歌倏地站起,将佩剑解下,“砰”的一把拍在桌面上。颜旷也跟着起身,解下佩剑放在桌上。
“不能打脸。”
“好,不打脸。”
下一刻,两人拳打脚踢、战成一团。
听着屋内越来越大的杂乱声,站在门外的两国大臣越发胆战心惊,当双方慌张四顾的视线无可避免的交汇时,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节的哑然一笑。
他们没有发现,梁国使臣中有一个人悄然离开了使团,正站在庭院另一端走廊的阴影中,面无表情的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就这样让他们动手真的好吗?”
“让他们打罢,他们彻底打完了,才不会又发泄到战场上去。”
羿阳看向身侧的女子,问:“你就不担心他吗?”
沐雪没有问他指的是谁,也没有回答他。眼见两国大臣因屋内的动静越发惴惴不安、甚至不惜冒生命危险想要推门进去劝架,沐雪立即唤了个内侍模样的人来,令他去锁了那间大厅的房门。
“等他们整理清楚再开门,免得损失帝王颜面。”
如同沐雪所料,白歌和颜旷势均力敌、谁也没能打赢谁。避开头部之后,两人只能往对方的腹腰尽情招呼,直至将对方扑倒在地、双腿紧紧锁住对方的脖颈之时,双方才僵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