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除去她,甚至还要将她视作亲人的弟子一并除去。
可她根本不会同情枯梅,如果原随云不出手,或者原随云迟来一步,倒在地上的人可能就是她了。如果是她死了,她的神情又会如何?
摘心手这一招那样迅速,恐怕她死的时候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还是一脸错愕,或者连错愕都来不及。
慎以澜喃喃道:“我就说不该来的,我不能来的。”
她不想出海,可是原东园逼着她出海,还想让她死在海上。她不想登岛,可是师叔又逼着她上岛,而到了蝙蝠岛以后,她的命也将不是她的了。她随时可能会死去,会无意义地消失在蝙蝠岛,可她如果现在就死了,毫无意义地死在这座岛上,她的一切都会消失,她从前那样辛苦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原随云听出了她的不对劲,他伸出手,小心地碰着她的肩膀以做试探。慎以澜感受到他的触碰,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他的手,却是问:“是你让她来的吗?是你告诉她我在这里的吗?你又要设什么也的圈套来骗……”
她越来越紧张,声音也越来越慌张、激动。
她想留住原随云,却又害怕再次被欺骗。
原随云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道:“她不是我的人。”
她心里莫名觉得委屈,声音也变得低落起来,低声道:“我想回去,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原随云叹了口气,反手握住她的手,“我会让人送你回去。”
慎以澜一顿,“你和我一起回去,不好么?”
原随云怔住了。
慎以澜道:“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想我死,我的仇家想杀我,丁枫想杀我,就连你爹也想杀了我。无论你安排谁我都不信任,你敢安排别人送我,我就跳海,与其死在别人手上,还不如自己去死。我要你送我回去,你亲自送我回去,你和我一起回去。”
原随云忽然向前一步,站在他面前。他们的距离变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他道:“你一向不信我,就不怕我会亲手杀了你吗?”
慎以澜将手抽了出来。
他在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手里却已失去了她的温度。原随云自嘲地笑了笑,却察觉到一双手覆在他的肩头,又笨拙地摸索着,向上探去,要环住他的脖子。
她想要拥抱他,可她又不知该怎样去拥抱他,她的动作有几分僵硬,直着身子靠在他怀里,“我怕够了,这次不想怕了。”
如果她没有提前知道原随云的阴谋与结局,如果当初没有被囚禁在蝙蝠岛,她或许还能相信他,可她偏偏就是穿越到这个世界,提前知道了所有,提前将原随云看做了城府深沉之人,此后就算他待她再好,也不可能对他有毫无保留的信任。
原随云对这个回答也不知该如何表态。
他猜不出慎以澜的想法,或者说,他很怕猜错。
他伸出手,试探性地碰着她的后背,见她没有排斥之意,才松了口气,轻抚着她的背。先前他们之间的误会太多,而这次或许是新的转机,他道:“待此事了结,我和你一起回去,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再也不来这里。”
前半句话就是个不折不扣的flag。
原随云是执意要和楚留香有一战了。
慎以澜觉得很累,她劝不下原随云,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无力地点了点头。她将原随云当人肉靠枕倚靠着,原随云也察觉她的疲倦,想到方才她也受了许多惊吓,便将她抱了起来。
她在黑暗里前进,却终于不需扶着墙壁蹒跚前进,无需担心前路会遇上何人。她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把控不了,可是当身边多了个原随云后,却又什么都能放心了。
最害怕的是他,最相信的也是他。
蝙蝠岛宛如一个巨大的迷宫,数不清有多少窄小又蜿蜒的道路,倘若是有缘相遇,也许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在一条路上遇见对方三两次,倘若是运气不好,也许从通道的一端走到了另一端,也找不到任何出口、遇见任何一个人。
原随云是这座岛的主人,他自然能将所有的路都牢记于心。他带着慎以澜,走了四五个分叉口,走到一处光滑的石壁前,用内力去推岩壁,一道石门便被他打开了。岛上有几个这样隐秘的石室,但知道石室所在又能进去的人并不多,没有人猜得出这样的石室是为什么准备,但没有人敢怠慢蝙蝠公子的吩咐,石室每日都有人前来打扫,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
原随云将她小心地放在床边,正要离开,却被慎以澜抓住了衣角。
慎以澜并没有什么底气敢要求原随云,却仍旧装出一副强势的模样,“我才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原少侠既然是东道主,怎么着也得先陪客人坐一会,待客人习惯了再走吧。”
原随云笑着将她的手指掰开,温声道:“你脸上脏了,我去拿毛巾来给你擦擦。”
方才他砍下了枯梅的左手,枯梅的血也溅了慎以澜一脸。慎以澜太过惊慌,反倒忘了此事,现在经他这样一提起,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血腥气太过浓重,瘪了瘪嘴,不满道:“这不都是你害的,你反倒还要嫌弃我……”
石室内有清水,是每日都有替换的,但岛上没有火烛,故而这水终究是冰的。原随云将毛巾蘸了水,他的动作轻柔,慎以澜只觉一阵凉意轻拂过她的脸颊,丝毫察觉不到毛巾的粗糙。原随云的动作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