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营的二把手都来了,今夜这场突如其来的闹事,显然是蓄谋已久。
“收到线报,有贼寇在白楼闹事,末将才带人过来,未能通禀,乃情况紧急,还请韩副将恕罪。”秦武人毕竟是兵油子,总有应付的理由。
韩副将轻咦一声,悠悠地走过来,道:“哦我可是线人说秦都头参与私下械斗。”
秦武人眉头一皱,“那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韩副将若是不信,大可审问这些贼人,好还末将一个清白。”
“正有此意。来人,将这几个人犯给我带走”
李伯言眉头一皱,想要上前,却被秦武人拦了下来。
韩副将带着那几个闹事之人匆匆离去,李伯言冷哼道:“人都带走了,我这楼里的损失,谁来赔”
秦武人放下手,说道:“小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弟兄们,撤”
永州营的两拨人匆匆离去,不一会儿,李家庄子上的人也赶来了。看着满地狼藉的样子,李康达踱步走来,“大郎,大郎,你人没事吧”
“有劳爹挂念了。我与永州营的兵丁一同进来的,倒是安然无恙。”
“那就好,那就好,人没事就好。吓死你爹我了,我这还在庄子上造刚刚入寝,就听到七斤说你在白楼出事了,带了庄上的佃户赶紧奔过来,好在没出什么事。”李康达擦去了额头上的虚汗,四处张望了一眼,“永州营的人呢得好好谢谢人家。”
李伯言摇头道:“别谢了,人都跑光了。天色已晚,爹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康达见到个别地方还有触目惊心地血迹,便道:“儿啊,这到底发生什么了简单的贼偷,顶多是偷些钱财,哪里会这么卖命。”
“您先回吧。”李伯言不想自己老爹再牵涉到这闹剧中来,直接回道,“不过是些惦记白楼的贼人罢了,这些血迹都是他们的。”
“好好好,那你多加小心,我让庄子上的人留下些,免得再出岔子。”
李伯言有些郁闷,人这么轻易地被那姓韩的带走了,本来想要逼问究竟是谁指使的,如今什么都没问出来,秦武人也闷声不吭地走了,这哑巴亏只能是自己吃了
他弯腰,准备扶正倒落在一边的木柜,忽然一道明光闪过。
“别动”
李伯言一惊,斜眼看到那长剑压在自己的脖颈边,还有贼人没清除
“这位好汉,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
李伯言盯着剑端,有血汩汩地流下来,立马就不淡定了。
草啊,老子没动,你都还砍
李伯言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脖子,然而并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伤口。
哐当
他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忽然一具漆漆地人影便从身后压了上来。
“哎呦我去”
叫老子不动,自己跟头死猪似的压了上来,当老子人肉垫背啊。
“别别动”
李伯言觉得耳朵酥痒酥痒的,这声音,分明就是个女子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喘着气,再如何淡定,遇上这么一个贴身压在自己后背的女子,也变得不淡定了。尤其是他后脑勺盯着的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
我靠绝世凶器啊
李伯言赶紧一个侧身,将那顶在自己后脑勺的凶器挪开来。
身上的衣女子发出一声轻哼,倒在了一边。
听到此处动静的李家下人们见到浑身是血的李伯言躺倒地上,连忙呼喊着涌过来,“少东家,没事儿吧”
“老冯,你眼瞎啊,少东家都流血了,赶紧送去看大夫啊”
这群庄子上过来的佃户,如今早已经将李伯言看得像是恩人一般。永州现在流传一句话,宁做李家庄上郎,不要河西一分田。在李家做佃户,简直比那些略有薄田的小农还快活,户税、丁税不必缴纳,连田税都是分担一小部分,这样的舒坦日子,在外边哪儿找去。
李伯言喘过气来,道:“我没事儿。看看那人如何了。”
一个拿着锄头的佃户,见到倒在边上的衣人,骂骂咧咧道:“这个贼人,看我一锄头不呼死他”
“慢着”
李伯言坐起来,这个人既然没有跟那群闻风而逃的闹事者一同逃跑,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在秦武人还没有感到之前,跟那群家伙打起来的人。
李伯言挪过去,刚想要解开女子脸上的面纱,忽然那双冷峻的眼眸射出两道精光。一直隐匿在袖中的芊芊玉手攥着一把匕首刺了过来。
“少东家,小心”
李伯言眉头一皱,暗道:这个疯女人
好在他离这疯女人本身就有一定距离,那玉手伸到一般,似乎触动到了伤口,那露出一双冷眸的脸上,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最终,女子还是应声倒在了地上。
“少东家,报官吧。”
李伯言摇头道:“慢着。去请大夫,还有让府上的侍女替她换身衣服。官府就不要惊动了,这位女侠是友非敌,找大夫全力治好她的伤势。”
李伯言擦去脸上还有脖颈上挂着的血,见到那虽然闭着眼,依旧转动的冷眸,心中暗道:这个贼婆娘,还真是鸡贼。准偷偷装晕,看自己是什么的态度,若是刚才李伯言不说这些话,估计这把匕首就直接朝他脑门上飞过来了。
李伯言溜出白楼,七斤跟着从里头出来。
“怎么样损失如何”
“不算庄子上的那些物件,坏了的那些家具,倒是没多少钱,就是工期得延误了。”
李伯言眯缝着眼,原本准备下月初开张,因为这次突然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