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堆凑热闹的人去领白拿的味增汤料,白楼前来空旷一些。从一旁的巷子里,十几个精神的伙计,举着一丈长的毛竹竿,上头挂着红艳艳的鞭炮,鱼贯而出。
李伯言直到这个时候,才慢悠悠地赶来。如临大敌般的康镖头,立马带人迎上去,“大郎,方才真是有惊无险呐,差点这白楼就给围得水泄不通了。”
刘丘山早就等急了,见到李伯言终于露面了,匆忙跑过来,道:“大郎啊,再不来可急死了,赶紧,炮仗点上”
早就准备在一旁的伙计们,拿着香引,跐溜一下,白楼之前顿时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李伯言手中彩绳一扯,在浓浓白焰之中,被掩盖半年之久的幕,终于是落了下来。不管是站在白楼之前的,还是在对岸亭中领着免费味精的人们,都下意识地将头转向了这里。
远处的何明德,更是将身子探出去好些,想从那弥漫开来的白焰之中,窥得真容。
嚯
这
这这
一旁的陈百川,眼珠子差点掉到了地上,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原来的白楼
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那窗明几净,宛若玉砌的楼身,而是那凸出来,贯穿上三层的烫金招牌。
众人印象里的食铺招牌,都是横着摆放,然后这招牌,居然是竖着的,远远观之,便显气派,凑近了,更加觉得这大招牌,精致无比,周身除了包金之外,镂空的木雕,古朴的祥云花案,不失雅致。
“天天上人间”
“这名儿,好是霸气啊”
从月波楼这里望去,整座白楼,简直跟当初换了个样儿似的。
“天上人间不是说又一村吗怎么成了天上人间”
何明德人老眼倒是不花,愤怒地将拐杖摔在了地上。
“谁能告诉我,这么大个招牌,为什么悄无声息地运到了白楼之内,连个声音都没有啊”
何庄贤跟何常谦,一个谦让,一个让贤,谁都憋不出一个字来。他们虽是长子嫡孙,却是中庸无能之辈,哪里懂这些。
何余庆喃喃自语道:“之前李家从谭木匠那儿确实定做过一块又一村的招牌,现在想来,定是这个狡猾的小子掩人耳目之计,这么大的招牌,定然不是一块料子能雕得出来的,定是拼接而成,所以带入白楼的时候,才没人注意。”
何明德心里不好的预感愈来愈烈,道:“派去那个亭子的人回来没有”
“来了来了”
何家人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永州这些凑热闹的百姓会一窝蜂地朝那亭中跑去。
安插在白楼外的何家下人匆忙过来,将一寸见方的小纸包递给何明德,说道:“家主,白楼的掌柜说,来的人,都能去亭子里领一份味增汤料,说是能让白米汤变鸡汤,这些捡便宜的人就蜂拥过去,小的跑得半死,才领到这个,特地拿回来。”
何明德眉头一皱,盯着那个小纸包,喃喃道:“米汤怎变鸡汤这个李伯言究竟在搞什么鬼”
喜庆的开门红响完,几人伙计麻利地过去,将底下八开的大门朝两侧推开。以往的门扇,都是通过铰链固定,这样子即便是开再多的门,都不方便出入。李伯言在上下门楣上,命工匠各开了一个凹槽,所有的门都是用一个小轮轴卡在凹槽之内,这样朝两边一挪,大开大合,显得更加气派非凡。
当朱红色的大门一开,白楼之内别有洞天,迎面就是假山盆景,让人赏心悦目。
几个永州城中的富贾,也都是些见过世面的。仅仅就这样惊鸿一瞥,便知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食铺。
“大郎,这如此大的假山盆景,将其放置于屋内的,还真是见的不多啊,我倒是越来越好奇,这食铺究竟是何等样子的,居然敢叫天上人间。”
陈百川回过神来,立马转成不屑之色,笑道:“租了吾家白楼,搞得如此富丽堂皇,希望别是难吃到要死。”
刘丘山好歹也算半个东家,见到这小子嘴这么贱,强忍着心中的怒意,道:“在下刘封,代表衡州刘记,宣布入驻天上人间今日望各位多多捧场”
“入驻”
“什么意思”
陈百川也是眉头一皱,衡州刘记要跟李伯言合伙开酒楼的事,早就传遍永州城大街小巷了,只是这入驻莫非这个天上人间还有
李伯言微笑着说道:“只限今日,满就送。诸位,请”
“好且让某家看看,这天上人间究竟是什么模样”楚礼芳今日亲自捧场,不得不说,是给足了李伯言面子。与其说是给李伯言的,倒不如说是给杂家水稻的面子。
一同前来的潘家、周家以及其余的豪门大户,都是前阵子得到那杂交水稻的种子,觉得李伯言“仗义”,这才过来祝贺捧场的。
见到最先进来的,居然是这些被他坑得最惨的,李伯言的笑容甚至有些小尴尬,只能在心底里默默地念道,那就让我再坑你们一次吧
同来的还有不少永州城内的富贾地主,有些甚至带了贺礼。没其他的,可能就是想讨好李伯言,这些日子,因为佃户的事,有些人已经愁得吃不下饭了。
他们闹不明白的是,这些大户人家是嫌钱多蛋疼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这么卖命地讨好佃户,搞得他们底下的佃户,也一个个闹着要免丁税户税。趁着这个良机,才纷纷赶来,上这里取取经。
楚明哲几个猢狲,看着自家老爹纷纷走了进去,也都放开了手脚,纷纷过来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