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是心思很细腻敏感,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使然,所以他经常会带着一副假面嬉皮笑脸的待人,但是面具下的真实面容,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何修初听见了关门声,缓慢的侧头看了她一眼,眸子黯然。
冬夏停在了他的面前,默了半响,平静的说:“你母亲目前的体质各方面都很虚弱,治疗上不适合做手术,放化疗那些带来的疼痛我也担心以她现在的状态无法承受。”
“所以我建议,选择保守的中医治疗。”
何修初安静的听完,长久长久没有声音,最后嗯了一声。
他低声:“我相信你。”
冬夏顿了顿,她紧抿红唇,沉默无言。
从她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到了现在她真的见过太多像何修初这样的病人家属,有愤怒嘶吼的,有哭着质疑的,有默默接受的,多到她已经麻木到了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
现在的何修初,特别的像当年那个被父亲抛弃的许冬夏。
明明已经知道了事实,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特别的难受。
她缓过神,手指莫名有些冰冷。
她看着面前耸着脑袋的男人,半响,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何修初明显一僵。
他紧抿薄唇,眸子黯然赤红,吭都不吭一声,最后心里的防线好像断掉了,上前一把抱住了冬夏,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
他高大的身躯在颤抖,压抑着哽咽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呢喃:“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像是一个彷徨无助的大男孩,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仍有滚烫的液体不断的落在了她的肌肤上。
冬夏任由他抱着,眸色氤氲,张了张唇:“鼻涕不要流下来了。”
何修初吸了吸鼻子,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闷闷的说:“三分钟,给我抱多三分钟就好了。”
冬夏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拒绝他。
……
另一边,偌大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内,阳光从窗外落进来,洒了一地温暖璀璨。
沈一航靠坐在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看向站在窗口的男人,淡淡的说:“傅贺远那个老狐狸,听说已经在准备要把傅希林送到国外去了。”
他停顿了下,绷唇:“医院方面已经给出证明,傅希林确实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发面出了问题。”
陆河没有说话,静静看着窗户外面斑驳陆离的景色。
沈一航又说:“不过,证明是真是假,还有待调查。”谁知道这一切又会不会是傅贺远的计谋呢。
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陆河转身走到了休息区,坐在了沈一航的对面,捞起手机看了一眼。
一条短信。
发信人周梅。
内容只有一张照片。
他眸色深深,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沈一航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凑上去瞄了一眼,这一瞄,脸色变了变。
他错愕:“诶,这个和嫂子抱在一起的人,是谁啊?”
陆河已经删掉了照片,他把手机放回了原位,平静道:“她带的实习生。”
沈一航看见他不为所动的模样,顿了下,戏谑道:“怎么,你不吃醋吗?”
陆河自然是相信冬夏。
他靠向了椅背,眸色暗沉,心里咀嚼着两个字,周梅。
之前一直没有把她当回事,现在想想,她和冬夏待在同一间医院,也确实是一个隐患。
沈一航看他淡定的样子,觉得有些无趣,又回到了正题上:“对了,还有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江漠最近一直咬着傅贺远不放,还有,他好像翻起了陆家的旧案。”
正文第119章好像很讨厌我
偌大的办公室内,空气寂静了两秒。
沈一航说完之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皱眉:“诶,江漠调查傅贺远,为什么要翻出陆家的旧案?”
陆河敲着膝盖的手指微微一顿,眸色漆黑晦暗。
沈一航的大脑缓冲了几秒,迟疑的抬头看向他,开口:“该不会……”
剩余的话他不用说,陆河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了,他默了几秒,薄削的唇抿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他想,他能明白为什么陆离和江漠会走到一块儿了。
……
傍晚,冬夏结束了工作,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被外面悄无声息靠在墙上的何修初吓了跳。
她定睛一看,皱眉:“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何修初面上的气色比白天好了许多,他看了一眼冬夏,别扭的动唇:“谢谢你。”
他现在想起白天自己跟个孩子一样躲在女人的怀里哭泣,就觉得不忍直视自己了,恨不得撞墙死了算了。
冬夏看到了他微微烧红的耳朵,很快便明白了他在害羞,不由的觉得很想笑。
她清了清嗓子,云淡风轻:“没事,早点儿回去吧。”说完打算离开,可是何修初拉住了他的手腕,没有让她走。
他斟酌了一会儿,好像是想说什么,无声的僵持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松开了手。
他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许导师。”
冬夏莫名其妙的扫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就离开了医院。
何修初靠在墙上,侧头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方才站直身体,打算回病房。
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