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陆臻忽然认真起来,“我也不小了,我都二十四了,晚婚年龄都过了,你凭什么说我是小孩呢?”
“这……”夏明朗实在忍不住笑,把那小子又按回到椅子上去,“我知道,我知道,陆臻同志,我不是这意思,你知道吧……不过,晚婚年龄都够了……”夏明朗双手扶着他的肩,慢慢弯下腰去贴到他耳根悄声慢语,“陆臻,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啊?我们的小陆少校红鸾星动了吧……说说吧,什么时候能管我这儿请假啊?”
夏明朗故意要逗他,声音黯得不像话,暧昧难当。
陆臻顺着这个角度看过去,夏明朗军装t恤的领口有点斜,露出从脖子到肩膀的一小块深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并不是很光滑,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柔软,像亚麻,旧的,沙沙的麻,柔软而贴服,可以融化皮肤的质感,陆臻于是心跳。如果现在靠过去,十分之一秒之后,他的唇就可以落到他的皮肤上,然后夏明朗应该会有两秒钟的愣神,这段时间应该足够他把舌尖滑到锁骨的位置,再然后夏明朗应该就会把他推开了。
他应该会很诧异,神情古怪地追问:你想干什么?
要怎么回答呢?
说我喜欢你与说我一时冲动,那听起来都很无厘头。
这是件比较低级的事,无论有多少爱做掩护,都没有办法把这种强人所难的事装饰得有多高尚。不过,相信以夏明朗的为人,他应该不会拿他怎么样。甚至,陆臻深信就算是他做得再过分一点,夏明朗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最多是找个合适的借口,把他踢出基地了事,说不定还会在他的履历上漂漂亮亮地写上几笔,看起来倒像是他在忍痛割爱一样。然而,那不是他想要的关系,那也不是他想拥有的夏明朗。
所以,陆臻迅速地在自己的下嘴唇上咬了一口,有点疼,会让人警醒。可他实在控制不住整只耳朵都充血发烧起来,红到半透明。
当兵当久了多半脸皮都有城墙厚,男人堆里窝着,唯一的刺激就是过过嘴瘾,每个人多多少少的都有几个看家的黄段子,彼此眼风一扫,心照不宣,偶尔猥琐一把也算是男人的劣根性。多少年了,夏明朗已经很久没在基地里遇上过这种一句话就血喷心的主,偏过头看着那只通红的小圆耳朵发了一会儿愣,心想,也没怎么着他啊?内容挺健康挺阳光的,一点儿也不黄色下流,何至于此啊?更何况他陆臻也不是这么经不起说的人啊?
“哎……”夏明朗抬手戳他。
陆臻一手捂着耳朵,血色一点点地蔓延开,整张脸都红透,连眼眶里都烧出了红影,眼睛亮得像是能滴下水来。
“哎,我说你至于吗?”夏明朗有点汗,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欺负了小白兔的大灰狼,可问题是……他真的没怎么着他啊,冤枉呐。
陆臻没说话,悲愤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马上别过去。
“哎,你这……好好,是我不对,我……底层兵痞习气重!硕士少校,你就别跟我这么一粗人一般见识了成吗?”夏明朗郁闷,心想,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儿?手下干将一个两个地都让女人勾了魂,他老人家不光得成全,现在还要负责开导纯情少年不成??
陆臻好不容易定下心,抽抽鼻子,用力揉耳朵:“我没事,从小就这样,我耳朵经不起事,跟你没关系……队长,你以后别这样了行不行?说话就好好说,干嘛老是贴得人这么近?”
“好好。”夏明朗笑得挺无力,造反了造反了,这年头的小兔崽子都爬到头上来耀武扬威了,不过实在是挡不住这场面太喜感,他笑得脸上发抽,道歉的诚意被冲掉了一大半。
“可是,队长,那你为什么不结婚呢?”反正脸红也红了,陆臻横下心,索性就问下去。
“哦……”夏明朗本来是习惯性地要唬弄,可是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么盯牢了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觉得有点理亏,好像不得不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他沉吟了一下:“想结婚也要人肯嫁给我啊!”
“老佛爷不是把秀女都选好了吗?就等着您回去翻牌子呢。”
“小兔崽子,”夏明朗踹过去一脚,笑骂,“主要是觉得没什么意思,结个婚,一年见不到十几天,你说有什么意思,将来有了孩子都不认识我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