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猛然冲了过去,那一刻,用风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速度,那更像一道闪电,夏明朗在中途截住他,将他拦腰抱起,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们两个人一起踉跄了好几步。
“冷静点,先生们……”海默不自觉退出了门外。
“你来干什么?”陆臻的双目赤红如血。
“有人,叫我过来认尸。”海默警惕地审视四周。
“滚!你马上滚!”陆臻暴怒。
“看着我!”夏明朗握住陆臻的脖子,强行把他的脸转过来正视自己,
陆臻怒视他,那种愤怒狂烈之极,像来自地狱的火焰,试图摧毁一切。然而夏明朗平静地对他对视,漆黑的双眸中隐含着不可言说的威严,直到那奔腾的熔岩消褪所有殷红如血的焰光,就像是深蓝的大海,冷却了一座火山。然后,他抬起手,向海默指出那名枪手陈尸的地方。
海默戴上手套,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很久,然后解开那人身上所有的衣物,把口袋里的各种零碎物件一个一个的摆到瓷盘上。
“怎么样?”夏明朗盯住她。
“第一、我不认识他;第二、我不相信他是本地人;第三、我看不出来是谁雇了他。”
“说你能确定的。”
“他的枪法怎么样?”
“很一般。”
“很一般是个什么概念?大概跟谁一样?”海默笑了。
“我们这里没这么烂的,点五零口径950米距离,纠偏两次击中。”
“哦,那他用什么枪?”
“巴雷特。”徐知着把缴获的枪和子弹递给海默。
“哦,老a1,这枪可不便宜,怎么着也得花个一万美金。”
“这么便宜?不是说价值百万吗?”徐知着很诧异。
“你是在说新台币吗?我记得美国卖军火给台湾的时候卖过这个价儿。”
“别扯这些没用的,说重点!”夏明朗很不耐烦。
“ok,ok……冷静点,先生们!”海默举起双手往下压:“我的判断是,这是一名职业杀手,有人花钱雇了他,我不知道他这单活儿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基本上,从他的武器来看,出价应该在五万美金左右。”
“五万美金的杀手就敢到我们这里来杀人?”陆臻从夏明朗怀里挣脱出来。
“所以他死了。”
“我不相信他会这么……这么……”
“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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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明白,我们这一行的共识是不要进入中国腹地,你们人太多,那里铜墙铁壁。但是,并没有人特别看重……嗯……怎么说呢,之前在阿富汗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你们应该还不如阿富汗国民军。”
“你说什么?”陆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唔,有谁会相信一支三十年都没有打过仗的部队?”海默无辜地摊开手掌。
“还有别的线索吗?”夏明朗打断了她无聊的优越感。
“是恨你们的人做的。”
“恨我们的人太多了。”
“的确。”海默感慨:“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恨什么。”
“你可以走了。”夏明朗命令道,他不打算给外人机会来消费他们的悲伤。
海默摊了摊手,听话地离开。
“你们都走吧。”陆臻轻声道:“让我再陪他一会儿。”
夏明朗没再说什么,他用力按住陆臻的肩膀,又轻轻拍了拍,兄弟们一个一个地走过来与陆臻拥抱。一个队伍里不可能所有人的关系都一样好,总是有亲有疏,冯启泰是陆臻的嫡系,队员们会默认他需要得到更多安慰。
夏明朗有些犹豫不决,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刻他是不是应该呆在陆臻身边,可是他又清楚地懂得,有时候,人需要一个人呆着。他站在楼下的院子里,陆臻推开门就能看到的地方。
天还是很热,落日融金,夏明朗不断地喝着水,然后不断地出汗,像是在蒸桑拿,自虐的爽快。海默从院门外走进来站了一会儿,点上烟抽了一口,递给夏明朗。
夏明朗只抽了一口就发现不对:“大麻?”
“最好的印度货。”
“我不抽这个。”夏明朗把烟还回去。
“为什么?”
“我讨厌大麻。”
“嗨,你抽烟,但是讨厌大麻?”
“这很奇怪吗?我喝啤酒但是讨厌白酒。”夏明朗见海默不肯接,随手把麻烟揉碎,撒到了地上。
“哇噢!你真是太浪费了,相信我,你需要这个,它能让你平静点儿。你和你的属下们,你们都需要。”
“不,我不需要。”
“你是不需要,还是……不知道你需要?”海默微笑着,有些戏谑的味道,带着某种掩饰不去的优越感,就像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城里人在旁观一只乡下土包子。
“我知道我不需要!”夏明朗表情严肃:“老实告诉你吧,除了那些硬毒,我试过市面上流行的所有麻醉剂。”
“哦?为什么?”
“为了防止一不小心把像你这样的人递给我的烟全抽完。”
“嘿,兄弟,我可没往里面放海洛因,我这纯粹是好意。”海默连忙叫冤。
“那谢谢了!不过,这玩意儿只会让我更烦躁。”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海默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告诉我,有一支游击队最近在我们北面大概50公里以外的地方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