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见到我就发疯,用力扒我的衣服。
我把她送回家,她还是语带挑衅。
我没管她,开了车走了。越想越不甘心,在酒店煎熬到天发白,去了她那儿。
我收拾东西,发誓不把她带走,就不是个男人。
什么孩子,什么罗根,都见鬼去吧!
她不跟我走,还故作姿态,搔首弄姿的。
我想她想得发痛,她还故意笑。
我把她扔到床上,撕了她的睡衣。
我很用力,其实我一向疼她,从来不舍得她痛,从来不。但这次,我几乎是变态了。
她哭了,我知道她痛,我抱着她,一次又一次。
李峻(下)
我又跟她生气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相处模式就变得很奇怪,争吵,和好,再争吵,又和好。
她不肯搬回来,我接受。冷静下来之后,我也不想让她回到一个压抑的家。
我要处理好我妈以及其他主动或被动围绕在我身边的女人,才能真正给她一个家。
但是,她总不能闹失踪吧。闹失踪,算什么回事?
所谓冤家,大概就是说我们这样的吧。
我给她打电话,关机。发短信,从来收不到回复。
我在阳台迷迷糊糊地睡着,第二天便发起了高烧。
妈拿退烧药给我,还摸我的额头,我竟然有泪:“妈,你能帮我找阿敏回来吗?”
妈看着我,我看着她。我好久没这么认真地看她。
其实妈真的老了,我一直以为她没变,但她真的老了,头发白了,皱纹更深了。
我们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想,我在找不到她,我就真的崩溃了。
高烧烧了一个星期,一直不好。
妈陪着我打点滴,两个人相对无言。
菲儿跟保姆拿了粥到医院:“爸爸,吃点粥吧。”
保姆也笑了:“是菲儿自己煮的,我本来不让,她非要自己来。这孩子真乖。”
菲儿羞怯地对我笑笑,迎上妈审视的眼光,笑容又很快敛去。
妈在看电视,我接到那个瓜子脸的电话。
瓜子脸约我出去看电影,我说,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妈放下了遥控,看着我。我以为她会生气,然而她只是沉默。
很久以后,妈说:“如果我走了,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了。”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
“我想你有一个幸福的家,有老婆,有孩子,一直幸福着。”她苦笑,“但是,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幸福呢?”
“最近我颠颠倒倒地想了很多,从你小时候想到大,也想到你老了的时候。”
妈忽然抓住我的手:“你们不是有菲儿吗,阿敏的弟弟不是有几个儿子吗?你老了,肯定还是有人照顾你,我想通了,我不怕你以后老无所依,我不怕。”
“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菲儿站在楼梯那里看着我们。
菲儿跑了过来,竟然就跪在了妈的脚边:“奶奶,我会孝敬您,也会孝敬爸爸妈妈,您让妈妈回来吧!”
我看着她们揽成一团哭成一团,很感慨。
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必须经历一番波折,才能到达别人想要的地方?
如果一开始我妈就能接受阿敏不孕的事实,一开始就能接受菲儿,是不是就少了许多痛苦的回忆?
妈不再沉迷打麻将,她接受一家幼儿园的邀请,做了一名幼儿老师。
菲儿陪我去看她工作的样子。妈还是那么冷淡,但是,孩子们能让她快乐地笑。
事情似乎好了许多。唯一的问题是,那个该出现的人呢?
菲儿问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看这个可爱的小少女:“很快了。”
我接到她的电话,心里有点恼,还是故意一副冷淡的口吻:“有事?”
虽然表面满不在乎,还是急匆匆地去了她那儿。
她递给我一本淡黄色的本子。是医院的病历本。
我的心跳忽然加速,所有恶俗的情节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不能接受,她病了。
我看着她,她的表情却并不沉重。
我在她鼓励的眼神里打开病历本,愣了。
李菲儿
我知道,我并不讨人喜欢。这星期,已经是第三次被老师罚站了。
我已经十岁了,我知道什么叫自尊,但是,老师可以任意践踏我的自尊,就因为她是“老师”?
我看着玻璃上自己可笑的影子,额头上一个大大的叉,分外的显眼。
放学了,同学们都了。每当有人从我身边经过,他们总看看我,指指我,笑笑。
老师把我拉进她的办公室:“李菲儿,知道错了?”
“知道了。”我诺诺。
“说,错在哪里了?”
我又忽然不说话了。任老师怎么说,我都不愿意再开口了。
老师便生气起来,拿出她的家长联络簿,气冲冲准备打电话,一边按号码一边看我的表情。
我还是不说话。老师便继续接通电话。
我不怕,有什么可怕的?如果来的是奶奶——假设她愿意来的话,她应该不会理我,像我小时候那样,我也习惯了;如果来的是爸爸,他也不会骂我,他会帮我,带我去吃大餐;如果来的是妈妈,那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妈妈了,无论她怎么做,我都乐意。
想到妈妈,我的眼泪就下来了。作文题目是我的一家,我不会写。因为,自从爸爸妈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