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同苏桕想的一样。
林青沅把刷好的锅擦干净摆回一旁的架子上,他将那个趴在他背上的少女拉开脱下身上穿着的围裙,刚转过身苏桕就又正面赖进他怀里。
林青沅不肖去看她,便知道她眼里这时一定明晃晃写着:我想赖着你的时候你就别想甩开我(微笑.j)
他就说:“都不是。”
“那她说了些什么?”
“说她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林青沅这样回答,但苏桕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因为他说话时的语气就如同在说傅萝说那个香水的味道确实很棒就像是水殿风来暗香满那样。
她怔忪间,又听见林青沅的声音:“我拒绝她了。”
苏桕这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要开口夸林青沅拒绝的漂亮,林青沅就又说:“但她说她有权利追我。”
“那你答应让他追了吗?”这句话苏桕几乎是脱口而出。
林青沅笑而不语,让那个少女觉得这样问大约不太合适她就改口道:“你该告诉她,她有一个无法超越的情敌,你该对她说你爱的是我...”
苏桕原本眉目间就是洒然肆意的张扬,让她说这话时看起来神情甚笃,但她说到这里就顿住,看向林青沅蹙眉问道:“所以你爱我吗?”
她这样问时那种张扬就被暂时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就像是要迎接一个即将诞生的新生命时那种忐忑。
忐忑,但知道这个新生命必然会降生。
可林青沅又沉默了太长太长的时间,让苏桕那种有些惊喜又忐忑的心情几乎胎死腹中。
她不知道,林青沅对于爱之一字是相当讳莫如深的,他当然也可以轻易说出来,但他又不愿意。
来自破碎的家庭中的个体总对婚姻和爱抱有极大的不确定,哪怕是林青沅也难以免俗。在他眼中爱是悬而又悬的东西,他害怕给任何人承诺,他想如果做不到爱就会变成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
爱并非只带来甜蜜欢欣,它还像大火,能吞没一切,哪怕侥幸存活,也会留下被火烤灼后无法消除的伤疤。
林青沅的爸爸是个有钱人,因为太过久远,他只记得这一个干枯的形容词能去形容他的父亲。
当然,他印象这样深刻也多亏了周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指指点点,他们指着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不断说着什么,还教育身旁的妙龄少女,有钱的男人总有着和大部分有钱人一样的通病,比如好色,朝三暮四。
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却好像对内情不能更清楚了。把这个悲剧当做一个极好的反面教材告诫自己的孩子不可以这样,顺带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而林青沅,他至始至终都只注视着那一地的鲜血,它们黏稠的淌开,在水泥的映衬下颜色变得更加热烈。
诚如那些人所言,他的父亲应该是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
林青沅的母亲生下他以后就患了抑郁症,断断续续时好时坏。那本来是一个极其温婉的女人,但她后来总是会打他,有时候还会用剪刀扎他,可林青沅从来不躲。
因为他知道假如他躲开了,那把剪刀就会刺到他母亲的身上。他不知道那个神情癫狂用剪刀对着他的女人是不是他的母亲,但他想那至少是属于他母亲的身体。
她清醒一点以后就会温柔的抱着他,问是谁打了他,是谁刺伤他。会替他上药,会轻轻的在他布满淤青和伤痕的手臂上呵气,会温柔的念:痛痛飞。
林青沅以为一个母亲该有的模样她都有的,温柔,充满耐心,宽容,怀抱柔软。
她的脸还生的十分好看,每当她那样温柔的说话时,就让林青沅的心柔软的不像话,哪怕他身上的伤也正是这个抱着他低声细语的人给予的。
你看,爱就是能让人变得这样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人甘之如饴。
林青沅承受所有微不足道的伤口或是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都是为了保护那个让他觉得心生柔软的他的母亲,但让他真正失去这个人的也正是他默默承受只字不提的这些。
他的母亲在一次清醒时听见厨房佣人的谈话,她们一边切着嫩生生的颜色喜人的小黄瓜一边愉快的聊天,聊起这栋房子里最毒妇人心的疯女人还有那个可怜的总是伤痕累累的小男孩。
那个生的十分好看,说话从不大声温柔到极致的女人终于知道那个总望着她,喊她妈妈的小男孩,他身上的淤青伤痕,结痂的伤口都是她败她所赐。
她觉得很害怕,她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究竟是一副怎样恶毒的嘴脸,连自己的孩子都忍心伤害。
她还想起她询问林青沅时那个小男孩望着她的眼神。
她这时觉得仿佛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直直捅进她心里,痛到让她以为只有死了才能够得到解脱,才能摆脱这一切。
她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在清醒时决定结束这场由她带给林青沅的灾难。
可谁说得准,那会不会变成更加更加巨大的灾难,让有些人终其一生都走不出来。
那个被留下的小男孩纵使早熟也终归尚且年幼,他也怕疼怕受伤怕流血。可当他看见那个倒在血泊之中总温柔的把他抱在怀里的女人时又突然大哭起来。
他这时才像个孩子。
他愿意疼,愿意受伤,再也不害怕流血了。
可属于他母亲的温柔宽和,怀抱柔软,却永远的消失了。
你看,爱让人慷慨赴死还以为是临别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