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很有些反感,瑞香自然站出来挡住他视线,还没等她教训,掌厨又一脚踹他身上:“仔细着你的狗眼!”
面前的可是太子妃,是一般怡院女子能比较的?且不说她家世才学,单这容貌都是城里最出挑的。他竟还敢眼都不眨地看着!
这龙保忒大的胆,就算这事跟他没有关系,怕是这双眼珠子也保不住了。
这倒好!省得他每日操心这些王八羔子!
龙保被踹中,趴在地上,刚才那清丽的脸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掌厨又踹了他好几脚,想让他清醒。
紧接着一杯茶水就被扔过来,毫无征兆,连带着茶杯,狠狠撞在他膝盖上,滑落后四分五裂,啪啦一响,茶水在地上渲染开。
屋里屋外瞬间寂然无声。
龙保被烫的终于回过神来,明白是太子妃动气了,头皮发麻,只怕是小命难保,他才开始不停叩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此时也顾不得招不招了:“奴才确实碰过那坛子,但那已经是十几日前的事了……”
“……近来奴才确实没再碰过了!”他一顿,又急忙补充道。
苏皎月手边杯子摔了,很快就有宫人又给她拿了新的来,斟上茶水,置于桌上待它慢慢冷却下来。
她淡淡看一会儿,才说:“十几日前取出来过,所以那血迹……是你弄的?”
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刚才摔茶杯那人不是她。
龙保听了这话愣了一两秒:“什么……血迹?”
“还装糊涂!”掌厨作势又要上来踹他,这次龙保侧了身子大叫:“可否让奴才去看一眼!”
不看一眼他不知道,这血迹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苏皎月点了点头,掌厨于是拎起他就往里拖拽,此时珊瑚也过来了,见此情形便和玉簪站在她身旁候着,她就叫门上宫人把格子门关上了。
屋里光线一下子暗下来,龙保跟着掌厨从里面出来,被他拉扯地跪在地上,方才在里头掌厨跟他说了其中利害,让他万般不可隐瞒,但他瞧见那滩血迹就愣神了。
那晚来看这坛子时,夜幕沉沉,他碰掉了东西,捡起来时是划伤了手指,可他专门没用那只手去碰,就算是不小心碰上了,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血迹留在上面。
何况平日里他也开过那柜子,恰巧血迹的位置一直被坛子遮挡住,便从未放在眼里过。
而血迹干涸,不过是一个晚上的事,他那晚来时,可以肯定柜子上没有东西,那么血迹就是那晚过后才有的。
可无论怎么说,都跟以他为时间轴,他脱不开干系。
“还不快说!!”掌厨厉着声音呵他。
龙保低着头,哆嗦着一五一十交代了那晚的事,特别强调了手指上划伤的小口,还伸出手给掌厨看了看,早就结疤好了,确实看得出只有极细小一处。
掌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屋里很安静,暖光透过窗棂散进来。苏皎月轻轻笑了笑:“罢了,太医院那边还没消息,兴许无事,不过是动作慢了些,你们不必紧张。”
末了,她和缓了声音,又说:“都起来吧。”
龙保和掌厨听了这话,心里多多少少松了口气,只是仍不敢放松,娘娘方才生气模样也不像是在说笑,到时太医院真因着血迹扣下了坛子,他们还得搭上脑袋。
苏皎月起了身,吩咐玉簪去打开格子门,可她却愣了愣,被宫人一扯衣袖,才回过神向屋外走去。
她见此倒没什么表情,捋了捋袖口,方才茶水漏出来些,浸湿了点。又吩咐了屋子里的人不可声张此事,这才出了屋子。
东宫里月嬷嬷坐在杌子上做着细活,年纪大了眼睛不大好使,动作虽是熟练,成效倒不如原来那般精致了。
苏皎月回了宫,月嬷嬷才放下东西起身:“娘娘去哪里了,外头大热的天,可千万仔细着身子。”
确实是热,她从内膳房回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只觉得背上都出了些汗。
月嬷嬷早就叫人备下了香兰凉茶,此时吩咐宫人端上来,伺候她喝下了,她这才觉得暑气下去了。
瑞香把锦纹木窗开大了些,虽有阳光敞进来,但透了气温度也凉了。
月嬷嬷又问起她用过早膳没有,一起来就忙着去了内膳房,哪里来得及用膳,此番从膳房回来,倒也吃不下了。
但嬷嬷向来固执,她便点点头道:“已用过了。”
瑞香开了窗回来,就笑道:“娘娘忙着处理膳房,哪有时间用膳……奴婢方才已派人去传了。”
“处理膳房?”月嬷嬷顿了顿,顾着瑞香在,努努唇没说出话来。
苏皎月看见了,便吩咐瑞香去打些水,她觉着出了汗黏在背上总不舒服。
瑞香便应诺下去了。
月嬷嬷看了门上一眼,果然压低声音问:“娘娘今日怎的去膳房了?”
太医院的事暂且还被压着,娘娘若是提前漏了消息,岂不让东宫处境越发危险。
苏皎月喝了口凉茶,才道:“嬷嬷放心,我今日没做什么。”
玉簪和珊瑚,两个人她都在试探,今日不仅是为了给内膳房敲个警钟,也是想给她身边的人敲个警钟。
至于那个龙保,三两句就吓得哆嗦,若是他真的认下这事,她反倒才不信。
月嬷嬷叹了叹气:“娘娘做事一向有分寸,奴婢自然是相信娘娘。”
膳食传了进来打断二人,她看见宫人手里还端着早起她想吃的糕点,定是掌厨方才又重新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