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诗沁对这么干脆利落就离开卧室的冷属秋感到不习惯。自重生以来的这四天,冷属秋的无赖跟不要脸都被萧诗沁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今她这么轻易地就离开,让萧诗沁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这种预感终究只是预感,睡不着的萧诗沁又找不到证据,只能打开笔记本思考冷属秋教她的东西,从最简单的熟悉数据做起。她以后少不了要跟数字打交道,虽说她炒不好股,也不炒股,但没事看看股市图,研究研究跌涨也算是一种学习的方法。
萧涌的好奇心有点重,明面上同意了邀约,可这刚刚收起手机,他就觉得自己亏了。
凭什么萧云一打电话就是半个小时,从她现在的情况扯到二伯再扯到酒店,萧诗沁傻乎乎地被他哥套了半个小时的话。现在他哥以天色已晚萧诗沁要睡美容觉为由拒绝了萧涌想要再给萧诗沁打个电话预留的企图。
你萧诗沁睡着了,但你媳妇没睡是吧?萧涌偷偷摸摸地发给冷属秋短信问了她情况。冷属秋怕说不明白,就只能告诉他具体情况得明天面谈。
放下电话,冷属秋站在窗前,对面的楼里零零散散地亮着灯。窗前偶尔有人影走过,仔细听似乎还能听见楼上楼下传来家长里短的谈话声。
楼上传来椅子摩擦地板的刺啦声,紧接着是冲马桶的声音,声音很大很吵,让冷属秋想起她最穷的那段日子。
她在美国留学两年,一边拿生活费钱生钱,一边学习金融管理,处理跟同学老师之间的关系。然而就在她刚刚毕业,准备回国的时候,接到了父母双双跳楼自杀的消息。她连散伙饭都没吃,买了最近的机票匆匆赶回国,看见的是殡仪馆里两具冰冷的尸体。
冷寒这个人向来胆大,最喜欢接一些大工程,好在他一直顺风顺水,房地产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冷属秋知道他又接了个大工程,买了一大块地盖小区。
结果刚盖不久小区就出了事故死了人,不仅如此,负责购买建筑材料的人买来的上等材料被人换成了残次品,房子刚刚盖好就塌了,砸死了不少工人。
这是个大事故,来自舆论的压力以及买房者的申述让贷款盖房的冷寒一下子陷入了两难,最后带着妻子从烂尾楼跳下,留下了远在海外的冷属秋。
冷属秋的卡被冻结,只能当掉身上值钱的耳环项链跟手表,还有最新款的名牌包。等她从典当行出来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在商场中闲逛的身影。她跟小的时候像极了,只是一眼就让冷属秋确认了这人的身份。冷属秋看了一眼跟在萧诗沁身后不远不近的保镖,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
她花钱找了一个私家侦探查到了萧诗沁的信息,知道了她缺席的这八年,萧诗沁的大概经历。冷属秋混进萧诗沁的大学,去她常去的校图书馆前等她,再次回到她的生活里。
冷属秋自打重生,就一直怀疑有人故意离间她跟萧家的关系,再将她们逐个击破。但前世的她太过不小心,一心只想着查她家灭门的案子,忽略了其他,这才陷入了艰难的处境——被陌生势力陷害,被萧诗沁不信任,被萧家所抛弃。
想要得到萧家的庇佑,萧诗沁是一切的关键,冷属秋拉上窗帘把自己摔在床上。可是她太过单纯善良,对人没有一点戒心。没有人能够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她,真正出事时只能靠她自己。冷属秋拿过放在床头的电脑,打开文档制作起了教学大纲。
第二天上午,萧诗沁穿着那身纯棉碎花睡衣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张不施粉黛的脸满满地都是胶原蛋白,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不经世故的女大学生。
冷属秋正坐在客厅,手指敲击键盘,噼里啪啦地直响。萧诗沁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身去了盥洗室。
“饭在厨房,刚刚热好,早安”。冷属秋手上动作没停,盯着文档界面觉得自己眼都有点花。
萧诗沁脚步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进了盥洗室。把牙膏挤好,萧诗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开始发呆。
心中有惶恐有不安,还有一丝丝地好奇。她担忧父亲的病情,总是不能控制地联想到前世,她还好奇冷属秋的突然转变,可又好像有哪里没变。
萧诗沁记得厅时与抬头看她冷属秋对视了一眼,看见了她眼底猩红的血丝。就如同以前的那个工作狂,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时掰成四十八小时用,通宵工作,满世界飞。
这些都是她听说的,公司职工说晚上十点他们加班结束回家时,冷属秋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第二天早上开会时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她疲惫的面容跟掩盖在粉底下的黑眼圈,以及她突然抬头看你时眼里的血丝。
萧诗沁的记忆里,冷属秋是个不沾家的工作狂,而不像现在,天天宅在家里工作,每次无意识地示好都让她心神不定。
她还是喜欢她,即使她记得那天路过病房,听见有个男声小声地告诉严敏欣,萧皓的死可能是因为冷属秋……
后面的萧诗沁没听清,在听到冷属秋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脑袋突然炸开,耳朵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有冷属秋三个字循环播放,搅地她寝食难安。
她企图安慰自己这不过是路人的猜疑,但却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对冷属秋全身心的信任。再后来……
记忆再次出现断层,萧诗沁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当年的她是怎么死的,她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