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拧着眉头,慢慢松开手,抬眼望向四周,缓缓言道:“是不是,死了一名僧人?尸体上还有一个火燄形的印记?”他说完这话,看了看有涯和汩淼,面上写满疑虑。脑海中总觉得,此情此景,曾几何时发生过。
“是死了很多名僧人!”有涯连忙言道,“寺庙大火,尸体全都烧成碳,哪里看得出有没有什么印记?何况,早就被本地官府的人处理了。”
“没有吗?”无为暗自腹诽一句。立在原地良久,他使劲儿摇摇头,对汩淼问道,“你说不是妖类做的,可有证据?”
汩淼目光灼灼地盯着无为,“若说,我就是证据,无为尊者信吗?”
“如果你还有下文,我可以考虑。”无为淡淡言道。
闻言,汩淼正色看了看无为,又看了看有涯,言道:“实不相瞒,我已经跟了它有一段时间。那个纵火犯四处作案,专门杀僧人,焚佛刹,有意将诸行恶事推给妖类。我比你们更想把它揪出来,为吾界正名!”
无为不由得翻个白眼儿,毫不客气地直戳汩淼痛处,“但你遗失了法器,打不过它。”身为一只妖,居然能把自己法器丢了,也是罕见。见对方确实被一句话噎个脸色泛白。他心情愉悦,转而问道,“你既然追了很久,那它是什么?”
“鬼身!而且道行颇高。”
无为面色变了变,垂首沉思着。
汩淼继续言道:“我曾与它交手两次,对方身上功力太强,我必须找回法器,才能与之抗衡。”
“要我们帮你吗?”有涯问道。
“嗯?”无为看过去一眼,本想质问,为什么要帮忙?想了想又把话吞回肚里,看在有涯的面子上,改口道,“即便那个东西不是妖类,咱们这边可是三乘界出身的,小神医需要援手吗?”他说完,有意朝有涯挑了挑眉头。
汩淼踌躇片刻,“能有无为尊者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那么容我先寻回法器,你们要随我一路吗?”
“不去!”无为一时口快,“你有线索,随时通知我们吧。”他顿了顿,又道,“虽然我们天一亮就离开此地,但我想,凭你一只妖,想找到我们应该很简单。”说着,又补充一句,“避免有差,往西南找。”
汩淼还在斟酌,要不要再多透露点儿消息给无为。可那两位已经走出老远,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儿。他突然怔住,暗自嘀咕,“西南?那不是一个方向吗?不过,他们往西南走,是要去哪里?”
一旦做了决定,天塌下来都不会改。尽管四更时分天就下起小雨,到了卯时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无为还是毅然决然,拖着有涯上路。无论如何,面子重要,他可不想再承受一波更难听的流言蜚语。
两人走得不快,每遇到一处镇子,或者一座城池,总是会停留一天,一边打探该地是否有什么离奇的事情,一边一次又一次通过测算,确定方位。
与此同时,寺庙被焚,僧人被杀的事情,在多个山头上演。无为仔细记录下来,发现对方的路线与他们相同,但一直在他们前面,保持隔着三四座山头的距离。
正如汩淼所言,人们口口相传之中,无不将此恶事指向闪j-i,ng妖异所为。事情越闹越大,民声哀怨,官家不得不出告示,寻求能人义士。
有人言:“我看这事儿,还是要请道行高深的大师降妖。”
也有言:“大师都被烧死一波又一波了,明显不敌妖怪。倒不如找几个道士试试?”
“自古佛道相看两生厌,那妖怪只针对和尚下手,哪有道士会没事儿给自己招惹祸事?”有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也许把世间和尚全杀干净,那妖怪就停手了。”
无为一边听着客栈里人们七嘴八舌,一边手指一下下点着桌子,暗自思忖,“那个鬼身,为什么只杀僧人,只焚寺庙呢?而且竟然没有出来的管的?三乘界外在弟子不管也就罢了,他们鬼界自己家也不清理门户吗?”
“再说,这事儿也并非全无益处。”那个人继续道,“你们看看,现在这乐施城不就看不到一个僧人了吗?”
这话才说完,客栈里霎时安静下来。一名手持锡杖,身披法衣的僧人,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中,步履稳健地迈进客栈,寻一张空桌坐下。他头戴着一顶斗笠,遮住大半面容,即使落坐,也没有拿下来的意思。
无为从看到这名僧人开始,目光就始终落在对方身上。他直觉斗笠之下,应该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释子。
对桌的有涯,只看僧人一眼。便将目光落在无为脸上,紧紧盯着对方面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他此刻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差,还是该说这僧人运气好,居然是鬼身的一尾漏网之鱼。
店老板抬手推了推身旁伙计,“去!去招呼着!”
店小二点点头,连忙提起一壶茶,拿过一只碗,走到僧人桌前,一边斟茶,一边问道,“这位大师,您来点儿什么?”
“阿弥陀佛。”僧人声音听上去年纪不大,“一份素菜,两个馒头。有劳了。”
客栈里因为这和尚的来到,半晌没了噪杂。继而低声窃窃私语,甚至有言,这和尚能不能活到明天?也有一脸担忧的,会不会引来那只妖怪?
和尚定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