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给他们泡茶倒水,三人就在树荫下支了张桌子聊了起来。
罗天喝了口茶,意外地清香。陶校长看到他的表情,把桌上那筒茶推过来,“来,没别的好东西,山里的野茶,找学生家长帮忙炒了炒,外面来的伢儿们都说好喝。”
罗天推辞不掉,看陆苗苗已经不耐烦了,便顺水推舟收下来。陆苗苗不喜欢喝茶,直接倒了白开水喝。
看他们推让完了,她皱着鼻子,“我就不懂你们为什么喜欢喝茶,以前我偷喝过,古里古怪的味道。还是什么贡品。”
陶校长呵呵地笑起来,“学生偷喝我的茶,也是这么说。”
罗天却知道这大概是她在过去的主人家里发生的事。每当这种时候他才会恍然明白陆苗苗其实是不知活了多久的猫妖,她还是一只猫时候的主人,现在已不知在哪里长眠了。
人妖殊途,这才是人妖殊途吧。不知道孟冬和白素素有没有这种心理准备。
回去他问孟冬这个问题,孟冬说:“也许本来我会考虑这个问题,但是这次差点死掉……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人跟人结婚还会离呢,不想那么多。”
他又问:“那你和陆小姐呢,是怎么想的?”
“我和陆小姐?”罗天重复一遍,有点迟钝地反应过来,“我和陆苗苗?”
“我们没有关系啊!”他终于知道哪不对了,“你真是不但想了,而且还想太多了。”
☆、厉害的老猴
被孟冬误会之后,罗天多少有点尴尬,但陆苗苗并不知情,仍然挎着相机在村里转,把开始没见到的几个人都见了,全都没问题。
她也抓瞎了,这妖到底藏哪了?
“要么就是个厉害的大妖。”她沉思着,对罗天说,“把妖气隐藏得很好,比我修为深,我看不出。”
“我也看不出。”罗天承认。
“算了,回去上报,让别人再来看看。”陆苗苗抛开烦恼,打开手机查路线,她要顺便在川中玩一趟再回。
但罗天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样过去。
夜里他睡不着,听着外面的风声心里发慌,那边孟冬已经发出了微微的鼾声,弄得他更睡不着了。
他想起出差时陆苗苗抱怨过,他前任那个大叔,在高铁上睡着了打呼山响。
“幸好住宿的时候可以订两间房,不然我半夜说不定会杀人。”她说。
罗天回想起她说这句话时的样子,微微笑起来,幸好他睡觉气息宁静,一直都不打呼。
风声里好像有别的动静。罗天觉得不对,翻身坐起,去陆苗苗和白素素那边敲门。
没人应,罗天急了,手上发力,无声息地撞开门,只见两张空床,毯子掀开,摸去还有热气。
刚离开!
罗天再不迟疑,从窗户一跃而下,辨别一番,顺着痕迹追去。
她俩和来犯之敌似乎都不想惊动别人,村子里安安静静,连狗吠也没有。
罗天追出不远就失了痕迹,但揣摩对方心思,他往林子里找去,果然时有断掉的树枝踩踏的草丛,将目的地指向山林深处。
林中,只见两人在与一只猴缠斗不休。
罗天怒吼一声,冲上前去,从小学会而从无用武之处的本事施展开来,倒也是打得有来有往。
但那猴不知是什么来头,厉害非常,罗天甚至觉得他有相让之意,不然己方三人早已落败。
打斗间,猴妖往树上一蹿,又借力折回,直向陆苗苗蹿去,利爪张开,扑向面门。
“泼猴!”罗天大吼一声,拦没拦得及,反手只捞住了一根尾巴。
情急之下就是一拖一拽,没拽得动,倒拽得那猴嗷地一声,显然自己冲得太急,拽得生疼。
罗天唯恐自己仇恨吸引得不够,死命攥住尾巴不放,那猴忽地一甩尾巴,就将他摔了出去,连滚几个跟头。
白素素早被他踢倒在地,此时捂着肚子在喘,陆苗苗惊魂甫定,罗天摔得七荤八素,还要再战,那猴却不干了,咳嗽一声,用苍老的声音道:“你们这些年青人,好端端为何要来打扰老夫?”
果然是个妖!
陆苗苗捂着胳膊上被挠出的爪痕对罗天叫:“把介绍信给他看!”
她又是生气,又是惊心。她已经算是个积年老妖,这老猴似乎比她修为还深。
罗天来的时候他们只是拳脚相搏,但在一路上他们还使过妖法相斗,但发现斗不过这老猴就没再以短攻长。结果这老猴也收了神通,只与她们游斗。
和罗天一样,陆苗苗也发觉了,老猴手下有留情。
这时把他们都打倒再问,想必就是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罗天爬起来,头撞着了,有点晕。老猴看看他,呵呵一笑:“本不想出重手,你这小子拽老夫的尾巴,不能不罚——嗯?你们还有介绍信?”
罗天冲出来哪会带什么介绍信,只能忍着头晕,把“野生动物无害化培训中心”的职务讲了一遍。
“你要是住在山里,我们也不打扰,但要在人世行走,就要守人间的规矩——不然容易闹出乱子。”
老猴挠了挠屁股,听得有点茫然,“就是说,我要当人,要工作,得找你们拿个证,才是合法的。不然就非法,是吧?”
“对。”罗天点头,一点又开始眩晕,赶紧停住。他大概脑震荡了。
老猴自己嘀咕了几句,跳到了树上,“过两天再去找你们。”在树上荡了几荡,最后不见了踪影。
三人互相搀扶着悄